,自然是不需多說。
馬洪俊自己也是覺著後悔,每天就在各堡之間巡查,看有無可疑人等混跡,督促守堡兵擦拭保養火炮,隔幾天就操炮實彈打幾發,練一下槍法銃法,日子重複而單調,和各哨騎兵到處剿匪比起來,那更是天上地下了。
窮極無聊,原本也是沒有辦法,連到大營這邊的機會也是沒有。
今天也是巧了,正好南邊過來一艘海船,不大,也就二百料的樣子,不過卻是打福建來的,上頭有不少貨物,新奇珍巧的實在不在少數,其中這大自鳴鐘是鄭家從澳門購得,然後由福建的巧匠仿製,論起制工,比京師大內的自鳴鐘還要精巧的多,也只有蘇州一帶的鐘表鋪子裡的師傅能比一比了。
當時的中國,不會把人家的好東西都說成是什麼“奇技淫巧”,而是拿來主義,好就是好,你好的東西我照著樣子學,萬曆年間學佛郎機炮,後來學紅夷大炮,然後學鐘錶,學火銃,拿來之後,中國的匠人造的比歐洲佬還要精緻巧妙。
眼前這座鐘,就是典型的範例!
“這就是大自鳴鐘?”張自強嘖嘖讚歎,看著座鐘上的時刻表,搖頭晃腦的道:“好是好東西,就是時辰看不懂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座鐘(3)
“看不懂就要學。”
張守仁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這是鄭芝龍親筆寫的,這個福建遊擊在此時還沒有六七年後的實力和傲氣,鄭家也是剛搞定粵海的海盜,剛在中左所等地方紮下根來,實力還沒有膨脹到可以控制福建大半個省域,擁眾十數萬,資產數千萬的龐然大物的地步。
此時的鄭家雖然實力遠遠超過張守仁,但彼此官職相等,鄭芝龍說話也是十分客氣。
信中是感激張守仁手下留情,沒有壞了鄭十一和幾個鄭家隨員的性命,並且格外給面子,修補了一艘小船給鄭十一南下,鄭芝龍在信中也是格外感激。
此外就是親筆約定了鄭家和浮山營合作的事,浮山營可以在未來控制北方海域,鄭家不會派人員和船隻過來搗亂,北方剩下的海盜,張守仁可以自行剿滅,如果需要,鄭家會施以援手。
另外北方貨物渠道,自然也是張守仁一手操控,鄭家只和他交易,別的貨物渠道一律不收。
當然,這樣的亂世,手頭沒有武力想做這樣的海洋貿易,根本就是笑談,北方不比南方,江南一帶還算太平,普通士紳商人都能買船進行海貿,北邊海域極不太平,普通人是搶不了張守仁生意的。
隨信奉上的,就是一些福建的土產海貨,還有一些北邊很難得見到的新奇玩藝。
千里鏡,六分儀和一些航海的物件,大鏡子,銀製品,歐洲人的金幣,當然,還有眼前這座造價不菲的大自鳴鐘。
這些貨物,在福建一帶都很值錢,是昂貴的奢侈品。
揚帆北上幾千裡,價值自然更是要翻上幾番。
這封信也是確定了浮山和鄭家脆弱聯盟的開始,鄭家無意北上,有人能經略合作,自是大好訊息。
而浮山這邊,獨立開展貿易不太現實,沒有強大的艦隊,也沒有成熟的貿易航道和貿易合作商,現在的這個階段,只能是給鄭家倒一下手,接受一層盤剝了。
“林師傅,把這個鍾帶走吧。”
張守仁埋頭看信,笑著和張世強搭了句話,就是吩咐林重貴把這座鐘帶走。
“大人,這個我沒有把握……”
“沒事,弄壞了也不叫你賠,大不了我們花錢重新買一個。”
張守仁抬起頭來,眼神中也是佈滿疲憊:“這個鍾放在我這,也就是一個擺設,你帶去學會怎麼製造,按我的法子來做,將來就大有用處……好了,拿走吧。”
“是,大人。”
林重貴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