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點神秘的笑容,不過在這種時刻,他也不及細想,也沒有辦法深思,只得扭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
魏府下人,則是手忙腳亂,把平時根本不開的大門忙著開啟來,更有一些,忙著把大門內外的一人多高的戳燈全部點燃,房簷下頭的氣死風燈,更是一盞不拉的全部點燃了掛好,甬道兩邊,已經灑掃了再灑掃,早就是一塵不染。
“巡按大人到!”
外頭是一聲聲的吆喝,接著就是看到一頂四人抬的綠呢轎子晃晃悠悠的過來,一眾隨員高舉迴避牌,所有的閒雜人等,包括本地士紳的轎伕隨員家丁,也都是被趕的遠遠的,避讓稍慢的,跟在轎子邊上的騎馬的官兵就是拿鞭子去抽,打的人鬼哭神嚎,手忙腳亂的逃走才會停下手來。
“這姓方的似乎心緒不佳?”
從萊州趕過來的黃知府看到眼前情形,也是大為皺眉。巡按原本是替天出巡,體查民情,杜絕□□和武將為禍地方,品低而權重,所以為清流矚目敬佩,這個方巡按,平時為人尚算低調,雖然規例銀子不少拿,但官聲還算不錯,今日前來魏家,牌坊下不下轎就算了,還這麼囂張的樣子,就不怕主人生嫌隙麼?
不過轎子轉瞬就至,黃知府也來不及看魏舉人等人的臉上,自己略整衣袍,便是站到大門一側靜候。
“黃大人,秦大人,有勞久候,學生來遲了,還望恕罪。”
燈火之下,大門附近被照的通明雪亮,轎子一低,年在三十左右的方巡按便身手矯捷的從轎子中鑽了下來。
他只是一個七品官員,但在他面前,黃知府和秦知州等地方大吏卻是畢恭畢敬,人人拱手肅立,長揖先禮。
聽到方巡按的話,黃知府爽朗一笑,應聲答道:“學生自與道長在登州一別,久違矣。今日能見,歡欣之至,但覺時光飛逝,哪裡談的上久候喲。”
明朝規矩,稱呼巡撫為撫臺或軍門,稱呼巡按為道長,不為不敬,反是美稱。所以秦知州聽到黃知府的馬屁後,心裡暗罵一聲,自己卻也是迎上一步,拱手笑道:“吾等清茶談笑,道長是遠途而來,才是真辛苦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被埋了(1)
第二百一十六章被埋了
“不敢,不敢,兩位老大人抬愛了,原本當徹底長談,當是十分快意之事,然而學生有重職在身,就不敢耽擱了……魏朋友何在?”
今日之會,除了秦知州是不請自來,聽到訊息自己趕過來的,其餘各人,都是和方巡按黃知府事先約好的,魏舉人明明就站在兩個府州大佬的身後,方巡按卻楞是裝沒有看到,這個態度,就是立刻叫在場的人愕然不解了。
“學生拜見巡按大人。”
魏舉人不是官場上人,官場的稱呼他可用不著,當下按足規矩,上前深揖,見禮,一副畢恭畢敬的表情。
按理來說,方巡按應當把他扶起,彼此說幾句示好的話,然後迎入客廳,上茶,說話,談正事,等巡按把官場上的規矩做完,該拿的規例拿著,回家書寫奏摺拜發,今天這一場戲就唱完了。
不料巡按此時一點面子也不給,就這麼板著臉,由魏舉人老老實實的深揖三次之後,這才虛抬一下手,道:“罷了,免禮吧。”
都行完了禮說免禮,魏舉人不知道這巡按的心思,強迫住奔騰咆哮的情緒,仍是十分巴結的道:“請大人移步內室,愚等有下情上稟。”
“不必了,本官公務繁忙,這裡事畢,還要趕回登州。”
天都黑了,城門都上鎖了,這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魏舉人剛要再說什麼,方巡按便是十分不耐煩,將袍袖一拂,慍聲道:“東西呢,拿過來!”
“是,老爺!”
巡按身後幾個家僕迅速答應,轉身便是搬抬過一個箱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