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盡忠心,報效朝廷,明後日對賊作戰,有進無退,請督師大人放心。”
在送走諸將之後,楊嗣昌又叫來一個贊畫,親自吩咐他去一趟左營,將今日軍議之事,還有佈置好的動態都告之左良玉,叫左鎮在其餘各部動作的時候,配合做戰,齊頭並進,一舉在明後日兩天破賊。
在一切都結束之後,看著蜿蜒流淌的河流,楊嗣昌無聲嘆息,他知道今日會議雖順,諸將沒有表達異議,很多督撫也表示要帶著自己的督標和撫標親自上陣,但結果如何,殊難逆料。
在這個時候,他惟有期盼上天賜下奇蹟,替大明,替天子,也替他自己解決危局了。
……
“今日督師大人差點吐血,你看到沒有?”
“怎麼沒有?”
離開軍議之後,張任學和陳宏範因為駐地相近,兩個總兵並馬而騎,他們的親兵遙遙跟在兩人的馬後。
“嘿嘿,兆頭不好啊。”
“狗屁兆頭,今日之事,無非是督師不放心,戰前給我們鼓勁,不過,你瞧這勁鼓的起來麼?”
“除了劉國能,怕是沒有人有心氣吧?”
“就是,咱們兵少糧少無餉,憑什麼賣這把子力氣?”
“左良玉想當大將軍,想封伯,我們憑什麼替他效力賣命?他給咱們什麼好處?”
“老兄和我一樣的想法,嘿嘿……”
“嗯,明後日相機行事,若是不用出什麼力氣,自然有便宜大家一起上。若是要硬碰硬,嘿嘿,恕我等不能奉陪。”
“天下大事明顯要有變化,這個時候,留有兵力才是真的,別的全是虛話。你看唐末宋末之時,手握重兵相機而動的,誰吃虧了?”
“嘿嘿,就是這話!”
這樣的對話,想來也是發生在猛如虎等諸多大將身上,而這樣的情形,楊嗣昌當然是不會知道,也是絕不可能知道了。
……
自從入秋以來,田妃的身體變的極差,原本是一個婉轉承歡,心思靈動的女子,不管怎樣,都會伺候的崇禎十分舒適。
不論是用具,吃食,甚至是伺候的宮人,都是十分精巧,伶俐,國事煩憂,崇禎只有在田妃的宮中才會感覺到為天子的樂趣,才會吃的多一些,玩的多一些,笑聲也多一些。
但在此時此刻,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樂趣了。
田妃已經病入膏肓,並且對他避而不見,每見時,都用輕紗遮面,不肯叫他看見。每次來時,宮中都是冷冷清清,只有田妃所出的幾個皇子跪接,然後他視疾,說一些廢話,再匆忙離去。
此番前來,他懷著沉重的心事,腳步幾乎要抬不起來。
兵部已經向他坦承,現在根本湊不起解救松山的兵馬,勉強湊起一些兵來,連寧遠都不敢去,吳三桂等遼兵總兵根本不敢與東虜交戰,也就是說,朝廷根本無力援助松山了。
不可否認,洪承疇是崇禎十分喜歡和欣賞的臣子,在感覺自己無力援救他之時,崇禎心中,罕有的出現了天子很少有的抱愧和惋惜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已經夠壞,而接到開封送來的奏報,官兵已經雲集在前線,據楊嗣昌等人奏報,已經連線打了幾個勝仗,斬首數百級,賊勢受挫。
在崇禎登基為帝的早年,他還可能相信這些奏報,不過在此時,他已經明白這是在大戰剛起時為了提升朝野士氣,增強他這個皇帝的信心,督撫和總兵官們都會有不盡不實之言,就算以他的性格,也是知道不必深究嚴查,否則的話,就是太不給前方督撫和總兵們臉面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是在這些奏疏閱看之後,下了幾封措詞異常嚴厲的手詔,嚴令楊嗣昌等立刻進兵,務必要在年前剿滅李自成,收復開封。
中原腹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