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忠誠和人品是絕無問題,不過能力上,確實感覺很平庸。
這裡頭,彎彎繞太多了,陳子龍也只知道一星半點而已。
好在張守仁也是不多談這個,而是揮鞭向左右指點,農田廣闊,道路暢通,行人商旅不絕於途,房舍多是重新修葺過,看著嶄新,路邊行人,著新衣,臉上紅光滿面,精神狀態十分飽滿,笑容滿面,看到張守仁時,有認得的,便是跪在路邊,口中稱頌不已。
一路過去,整個萊州諸縣一天也就走過,道路雖未大修,但坑窪處都填補夯實過,行走起來十分便捷,比起在山東境外行路時,感覺是天上地下一般。
“張將軍,你的戰功只是叫人覺得驚異,但身為讀書人,不會太佩服。但你統馭地方,使境內百姓有如此富足安寧的生活,這實在是叫人佩服了。”
“這有什麼?”
張守仁一臉的自信從容,也是叫身邊的所有人都為之折服:“明後年,登萊地方將會十分的富裕,和江南比商業上可能差一些,普通百姓的生活不會差了。我們到處興建工廠,開礦,還有鹽場,收成增加,還有大海,商船,普通百姓一年的純收入到三十兩以上,兩年賺一個新宅院,不是問題。青州,濟南還有東昌府的百姓一年也能落個十來兩……這是他們以前三五年都不一定攢的上的銀子。到那時,那才叫我心裡更舒服點兒。十年之後,哼哼,江南拍馬也比不上我登萊。”
“將軍,我江南怎麼著你啦,老踩乎我們。”
“哈哈,這不是江南日子好過麼,不拿你們比,我拿甘州或肅州衛來比麼。”
“這話叫甘州的人聽到了,又要和你過不去了!”
“所以說,說話是天底下最難的事了,你們這些讀書人才掌握了怎麼說話的本事,現在就是將我一軍,叫我哭笑不得了吧。”
“將軍這話,似乎又在嘲諷啊。”
一路上這樣談談說說,雖是盛夏時節,但沿途道路兩側都有樹木,青山在側,海風徐來,策馬輕騎,戴著斗笠遮陽,倒也不太覺其苦。
晚間時也不入城去睡,隨便在近河的地方搭個野營,烤些魚,或是煮些帶的乾肉,在四周的田莊附近巡看一番,看到田莊欣欣向榮,李鑫和張世強等浮山人毫無保留的高興,陳子龍每次卻是臉色變幻不定,每次也是有欲言又止的感覺。
張守仁知道必定是他的復社同仁們給他施加的壓力,也不說破,只是每次看著陳子龍天人掙扎的模樣,心中只覺著十分有趣。
七月十二,張守仁一行從黃縣過境,抵達登州。
此次再來登州,情形已經比以前好的多了。登州人口損失很大,上次過來,一路上有不少荒蕪的田地,還有一些廢棄的房舍,倒伏在路邊,看著格外淒涼。
這一次,田地是全部種了上糧食,綠意盎然,看著叫人十分欣喜。而那些倒塌的房舍,梁頂也被抽取了,有用的磚頭瓦塊也被搬走,剩下的被夷平鏟平,雖然還有殘跡,看著明顯是有整理過的痕跡,好的多了。
“是這登州城附近的七個莊子,都是大莊子,每莊土地過萬畝,丁過兩千,口超過一萬人,這七個屯莊有超過八萬人的規模,現在整個登州也就十幾二十萬人左右呢。”
屯田局有兩個事務官員跟隨在左右,他們對登州的情形十分了解,指指點點,不停的向張守仁解說著莊子的佈局和發展。
“這裡是登字第六莊,距離當年的沙河戰場最近,四周的人家幾乎是被殺害光了。建這莊子,幾乎就都是河南那邊的流民,本地的人少了。第五莊靠南一些,本地人多,士紳田主也多,在那邊,流民少些,本地的貧民和逃佃的佃農多,逃過來的軍戶也多。那邊的莊子人很多,丁口就近三千了。”
聽著彙報,張守仁看向各處田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