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直響。
此時是深冬,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山風寒氣逼人,所有的西營將士都是赤手拿著兵器,凜然立於寒風之中,自山中腰往下看去,旌旗層層飄揚,刀槍劍戟如林而立,一股股精銳將士才有的殺氣瀰漫開來,張獻忠十分開心,扯著自己的大鬍子,十分快活的道:“張徵虜,咱老子這個本家可不是那麼好啃的,你想立個大功把副總鎮扶正,找錯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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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營及曹營將領們猜想的一樣,昨夜搞夜襲擾敵的就是浮山這邊的少量部隊,人數只是以兩個隊不到的主力,加上千多輔兵,就是鬧的過萬敵軍雞飛狗跳,徹夜不寧。
張守仁當然是一個善於用正兵,以堂堂正正之師破敵的將領,他的訓練和優裕的後勤保障,勳章和獎勵系統,退伍傷殘軍人的待遇等等已經成為一個體系,撐起了他興堂堂正正之師破敵的所有一切保障。
但這一切不代表他就不能用謀,在大明的戰場上,多用一些計謀,多采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這樣的做法並不壞。
亂敵耳目,放假訊息,以軍情處的情報和對勳陽一帶地形的瞭解,這一次登州鎮的進軍不僅是騙過了西營和曹營、闖營這些農民軍,連楊嗣昌這樣的文官上司都被騙過了。
襄、勳一帶,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想到登州鎮趕赴戰場不足十日,已經能摸熟地形,知曉敵軍的情形,並且能在張獻忠等部剛破勳陽兵及左鎮兵馬後,順勢銜尾而至,在這個地形險要的地方,將張獻忠和曹營等幾個營逼入絕地。
“西營背後是大山和懸崖峭壁,十分陡峭,在張獻忠來說,可能是易守難攻,對我們來說,卻是可以將他一舉成擒,使其無處逃竄。賊眾超過五萬,戰兵亦有三萬,但昨天夜襲,被我軍搶到孔道和水源上游,今困之,疲之,圍之,大勝之,將不成問題矣。”
張守仁起頭,笑意吟吟的向帳中的軍官們解說著眼前的局面。
他的左手是張世福,右手邊則是剛剛趕到只有兩天功夫的林文遠。
這一次軍情處的使命十分重要,勳陽一帶軍情處的力量和佈局不足,很多慣用的蒐羅情報的手段在勳陽一帶還用不上,這些天來,隨著大軍的行動,大量的人力調往湖廣和勳陽一帶,大量的優秀人員進入勳陽一帶的山中,收買山民,繪製圖形,偵察敵情,如果沒有軍情處這麼深入的付出和優秀的表現,眼前的這種有利局面是不可能出現的。
由此,林文遠也是從北京星夜就道,在大軍剛至勳、襄後不久,他也就是悄然進入了浮山軍營之中。
和張世福一樣,林文遠也是參將,寄祿是都督同知,在浮山系統之內,完全夠資格與張世福這個中年將領對坐。
這兩個大將之下,才是孫良棟、黃二、蘇萬年、錢文路、曲瑞、張世強、張世祿等諸將,再下來則是趙啟年、李勇新、李耀武、姜敏及王雲峰等後起之秀。
大帳之中,也是將星閃爍,浮山自己的軍銜並不算自成系統,只是為了標識軍官,帳中夠資格列座的,自是都有金星在身。
隨著張守仁的說明,姜敏這個參謀處長亦是補充道:“敵軍激戰之餘,獲勝之後,士氣尚旺,我們昨夜襲擾後,今晨敵人陣列如常,士氣仍然高昂,所以參謀處擬在大後日下午一時進攻,天黑前解決戰鬥。具體的戰役部署,將會有正式的命令下發。”
這是個俊秀的年輕人,但此時熬的兩眼發黑,眼圈黑的嚇人,說話的聲音也是飄忽不定,顯的十分疲憊。
帳中諸將,其實也不比這個參謀處長好什麼。
經過一連串的動作,還有此前的長途行軍的疲乏開始呈現出來,在帳中會議的幾十名高階軍官都是兩眼遍佈血絲,神色中有難掩的倦意,每個人都瘦的厲害,臉頰上的肉都是幾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