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加入浮山效力,張守仁在賞賜上從不吝惜,兩人雖然是文吏,獎賞的銀錢和物品也不比武將差上什麼,一年多來,鍾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是衛所的小吏世家,比起文職吏員的待遇差的老遠,一個月三鬥糧都關不齊,經常餓肚子,衣衫也是破破爛爛,根本就是下九流都不如的勾當。
當了浮山文吏,一路升遷不說,銀子也是儘夠使的,兩家都是起了大屋,父母親人的供養都是比以前豐厚百倍,鍾氏族人,也是有幾十個機靈年輕的挑在各個學堂學習,或是直接在各處局裡頭效力,但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一頂七品烏紗帽還是正堂縣印的烏紗帽就這麼輕輕巧巧的掙到手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柔情(2)
“下吏無話可說。”
鍾顯以最誠敬之姿,緩緩跪倒,叩下首去。
見他如此,鍾榮自也是有樣學樣,一起叩下頭去。
等這兩人起來,張守仁自是勉勵兩句,一邊的李老掌櫃找到個話縫,也是笑道:“等鍾二老爺上任之後,老頭子就要稱大老爺才是,不然就得打板子了。”
浮山氣象一天比一天鼎盛,這個可敬的老者也是替浮山營高興。
鍾顯忙笑道:“晚輩哪兒敢?你老是我們大人都當長輩敬著的,當初浮山起家,沒有你老,也到不了今天。大人常說,為人要飲水思源,不能忘本,亦不能忘恩。”
這話當然是張守仁說的,不過老掌櫃聽著也是有點臉紅,當初就是以生意對生意,浮山真正起家是靠的鹽場,當初張守仁說能改革鹽法,不再以燒煮法來製鹽時,他老人家可是打死都不曾信,結果就是鹽場一個接一個的開設起來,浮山才真正的大發展起來。
不過提起此事,老頭子也是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國華哪,現在濟南府也好,東昌、青州也罷,這三府的地方,兗州那邊是莫想要了。但現在貨源不足,要緊的還是交通不暢,幾條河道在春夏之時水位不深,運力不足,官道麼就又是年久失修,現在一下子加了三府的地盤,咱們利豐已經在各州縣開分行,試賣浮山鹽,反響十分的好,就是貨源不足,每天還是賣淮鹽為主,浮山鹽只能賣半個時辰不到,這開始的時候算是一種噱頭,時間久了,可就是砸牌子啦。”
老頭子雖然是過六十望七十,但在商言商,言談起來也是沒有什麼客氣的,有什麼說什麼,並不隱諱什麼。
換一個人,也不大夠資格這麼當面鑼對面鼓的和張守仁打這個擂臺,就算是秦東主,也是不大夠格兒。
但這事,也不是一下兩下就能解決的。
張守仁不好答,鍾顯當然立刻出來頂雷,拉著李老掌櫃便是起身:“老掌櫃真是老背晦了啊,今天是什麼場合來著?外頭這麼多文武大員等著咱們徵虜大人吃酒,你在這裡唸叨生意經!”
李老掌櫃也是笑:“是老頭子糊塗,該罰,該罰。”
“一會罰你老先喝三杯再說。”
“這不是小事?”一邊答應著,李老掌櫃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國華啊,前日我還在浮山大營那邊,也到後頭去見過夫人,現在肚子已經很明顯啦,一會兒,沒有要緊事,趕緊回大營家裡去吧。”
“哎,我知道了。”
雖然老掌櫃真的是絮絮叨叨的十分羅嗦,但心意確實可感,張守仁也是笑著答應下來。
他和雲娘,是每日不通訊,小妮子原本就識得字,當然是貨郎哥哥林文遠閒暇的時候教著玩兒,但云娘十分聰明,學下來的也不少。
嫁給張守仁的這段日子裡頭,雲娘每天閒了便學字,因為她知道她的夫君最恨人兩眼一抹黑,所以全營上下連餵馬的馬伕都得學字,她身為主將的娘子,學習自然也不能落在人後頭。
第四百七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