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王朝傾覆之前,眼看就要沉船時,封吳三桂為平西伯,左良玉為寧南伯,後來加到侯爵,到南明時,李定國和孫可望都封國公,爵祿從一毛不拔到一錢不值,也不過就是二十年間之事。
“就依先生吧。”
對此事崇禎不以為然,但也只能答應下來。
幾樁大事說妥後,楊嗣昌又提起鎧仗,廄馬、關防並儀仗,還有隨員及調動兵將之事,崇禎無不依從。
從下午時分,一直到掌燈,再到賜便宴,君臣二人,密議良久。
第五百二十五章 八大王
楊嗣昌出京,在大明是最後的垂死掙扎,最少在對付農民軍上頭確實是最後的機會。他要對付的不僅是張獻忠和革左五營,亦有現在銷聲斂跡的李自成。
崇禎對他寄予厚望,有所要求,都是立刻答應。
最後時刻,楊嗣昌兩眼通紅,趴在地上叩首道:“臣,世受國恩,此前寇亂、虜警不斷,臣中夜推枕,憂思難解。此次出京視師,遠赴戎機,當竭盡全力,為聖人撲滅陝寇,還大明畿內清平,若不效,唯死而已!”
崇禎聽到“唯死而已”的時候,心中只覺一寒,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
這麼多年,除了對溫體仁和周延儒有這種有限的信任和倚靠感外,也就是眼前這“楊先生”算是他真心依靠的人。
加練餉,練勁卒,內剿陝寇,外撫東虜,還有什麼四隅八正的剿賊之法,都是眼前這個長相清秀,談吐雍容自信的中年男人給他的建議,現在這個要在自己的意思下去征剿流賊,萬一要是剿賊不順……
崇禎的心裡一緊,忍不住道:“先生此去,沒有萬全的把握麼?”
楊嗣昌一楞,行軍打仗,哪裡有萬全之說?但為了寬慰皇帝,只得答道:“只要餉械俱全,將士用命,官兵無有不勝者,流賊,到底只是賊。”
“當多方設法,以策萬全。”
“是……”
看到皇帝模樣,楊嗣昌梗在心頭的話,終於是忍不住了:“臣的意思,是一定要有精兵良將襄助於臣。”
“先生不是要賜左良玉平賊將軍,以激勵其有忠義之心?”
“尚不足。左良玉雖忠勇,但看他與獻賊交手情形來看,一旦準備不足,人數不夠,就可能打敗仗。今若想萬全,唯有再調精銳與臣一同南下。”
“先生想調宣大兵或是遼鎮麼……這個,怕是有些難啊。”
從這兩個鎮調兵,北方防線必然出現漏洞,在以前,也是有過調遼鎮或宣大兵的做法,事實證明了,只要這兩鎮調兵出來,則東虜那邊必定也會出事。
現在崇禎已經在不停的調集邊兵往薊遼,統一交給洪承疇提調。洪承疇已經在剿賊戰爭中證明了自己,崇禎對他的能力也是十分倚重的。
在議和之前,崇禎希望能穩固錦州到寧遠並大淩河的防線,切斷朵顏三衛和察哈爾蒙古至東虜的路線,使之運輸費用和入關的路線加倍,最大可能的將東虜鎖死在遼中和遼南等地。
等剿賊成功,國家恢復元氣,騰出手來再對付東虜。
這是一個很龐大的戰略構想,一旦成功,確實是把明朝脖子上的絞索給放鬆了不少,但這樣關係到國運的大戰事,皇帝和百官沒有明確勾通,沒有拼死一搏的決心,也沒有真正的進行全國範圍內的總動員,甚至在糧餉準備上都是有很大的問題。
但在此時,籌備中的對東虜的大戰自然是重中之重,比起流賊來更重要的多。
如果楊嗣昌要從北方防線抽調精銳南下,崇禎還真捨不得。
“皇上現在正抽調精銳北上,臣豈能不知……臣想奏調的是登萊鎮副總兵張守仁及其麾下各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