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頗難行,隆冬時節,路上行人稀疏,冷風刺骨,劉贊畫身上披著的是楊嗣昌贈送的狐裘,裹著厚實的棉襖,但身上仍然是被冷風吹的冰寒刺骨。
趕到修築的很象樣子的登州鎮營門處時,劉贊畫終是長出了口氣。
著實不易!
“快些通知你家徵虜,就說是襄陽城督師行轅姓劉的贊畫請見。”
到門前,看門把守的是一隊穿著甲胃的登州鎮的將士,大冷的天,甲胃仍然在身,而且穿的一絲不苟,模樣看著也很利落,和湖廣這邊的將士穿著的鱗片甲並不一樣,就是京營一帶或是遼鎮,也是有一些不同。
劉贊畫是知兵的,不禁多看了幾眼,不過他並沒有發問……誰知道是不是人家營伍中的機密,隨意發問,犯了忌諱就不好了。
“我家徵虜已經出兵去了!”
守門的是一個副哨官,長的儀表堂堂,眉宇間也盡是自傲之色,一邊答話,一邊推送回劉贊畫遞過來的手本。
“什麼?”
劉贊畫十分不解,問道:“出兵向何方?”
“打獻賊去啦,還有曹操,過天星什麼的。我登州鎮已經全營盡出,只餘少數人留守營盤……老爺就回襄陽等捷報去吧。”
“天爺……”
一時間,劉贊畫只覺得自己耳朵邊上嗡嗡直響,兩隻眼睛也是一直髮黑,頭也是暈眩起來,不知不覺間,接到手的手本也是掉落在地上,被風吹的嘩嘩直響。
“哼,劉老爺莫慌。”這贊畫老爺如此驚慌模樣,招致了營門前浮山兵將們的極度不滿,那個副哨官冷然道:“左鎮雖敗,可我們浮山可不是湖廣鎮,也不是興漢鎮,更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兵。”
把堂堂大明官兵全部一掃而入,稱為“雜兵”,這份傲氣也是十分了得了。劉贊畫默默撿起掉落的手本,苦笑道:“現在說什麼也是晚了……你們不是缺糧麼?”
“大人故佈疑陣,我們帶那麼多糧,就算賑濟一些,自己存糧也是夠的。故意哄騙欺詐對手罷啦。”
“看來你們將士疲勞,需要整修一段時間也是假的了?”
“當然!”幫統哨官傲然道:“我們在登州時,一連五六天不得好好睡覺休息,拉練數百里的訓練經常進行,一天幾十裡的過來,根本談不上是趕路,大家每天晚上睡前用熱水一泡腳,什麼疲勞也都是沒有了。哪裡還再需要休整一段時間,真真是笑話。”
他又看著劉贊畫,微笑道:“這些訊息,我們大人有的上報,有的沒有,看來襄陽那邊也是派了人在這裡盯著我們,所以劉老爺知道我們這邊的情形。試想,張獻忠的探子到處都是,他怎麼又會不知道呢?”
“原來如此,吾知之矣。”
所謂兵不厭詐,其實張守仁用的只是一些小小騙術,根本沒有用太多心思。但浮山兵的能幹和堅韌是自己人才知道,他所做的,就只是叫自己的部下多符合那麼一些“常理”罷了。
就是這樣,便是將敵我雙方,都哄騙了去。
勳陽西面到白羊山一帶戰事一起,還有曹營不少流卒都在房、竹一帶開始搶劫,訊息一傳來,戰場在哪裡,規模多大,這已經是很明顯了。
這個仗,張守仁非打不可,這是多好的機會,一戰底定湖廣和南方剿賊大局!
第五百五十五章 密使
李自成酣暢淋漓的追殺了兩個多時辰,從近午時分加入進戰局,到天黑之後,還有不少闖營將士在戰場四周打著火把追趕逃兵。
到這時,已經幾乎不殺人了,殺性再大的弟兄也殺的夠了,不少人的不開鋒的馬刀都砍的卷邊了,非得回爐重新鍛打一下才能夠再用了。
從開始插入戰場的地方到追出幾十裡地去,殺死的左鎮官兵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