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卯時,赫連雲庭才到書房和沈南初見面。
淡淡的沉香撲鼻而來,恰到好處的斂去一絲疲倦。
沈南初坐在書案前閉目養神,胳膊肘撐在案上,支著腦袋,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氣息,慢悠悠地掀起眼簾,手自然而然地放下。
薄唇微啟,不料赫連雲庭率先一步,嗓音低沉,道:“不回去了。”
沈南初有些意外,繼而調侃道:“我還未曾開口,大哥就未卜先知了。”
赫連雲庭睨了他一眼,“別的不說,鎮遠侯和我家這個弟弟在某種程度上倒有幾分相似。”
“哦?”沈南初來了興致,“哪裡像?”
赫連雲庭:“心思都寫在臉上。”
沈南初一愣,屈指抵著下巴摩挲,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挺好的,夫妻相。”
赫連雲庭的面上瞬時覆起一層涼涼的寒霜,嘴角欲揚不揚,道:“愛而不藏,自取其亡。”秀恩愛,死的快。
毫無殺傷力的話,倒是把沈南初罵爽了,“卿卿在側,死而無憾。”我有阿池,你個孤家寡人懂什麼?
如此不要臉的發言,赫連雲庭只覺作嘔,負在身後交握的手捏緊成拳,不甘示弱地扯唇一笑,“長兄如父,阿池的婚姻大事自是得由我把關。”我是阿池的大哥,你想為所欲為還得看我臉色。
聞言,沈南初怔愣一瞬,隨即勾唇淺笑,道:“聖上親賜的婚,大哥還能……”刻意頓了頓,“抗旨不遵?”那又如何,有本事你跟皇帝對著幹!
怒意上膛,赫連雲庭咬咬牙,強裝鎮定道:“我若抗旨不遵,你的美夢也付諸東流。”把我惹急了,指不定真跟皇帝幹起來,大家都別想活。
沈南初適時收斂,討好道:“一夜未閤眼,想來大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赫連雲庭心情舒緩了些許,很配合地嗯了一聲,不再多言,拂袖離去。
待人走後,沈南初信步走到門前,就被恰巧來尋他的赫連故池撞了個滿懷,“阿池?”
赫連故池順勢與他相擁。
此刻的他墨髮披散,衣著單薄,隔著衣物的身體異常滾燙。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沈南初換了個角度將人擋了擋,對著空氣嚴聲下令,道:“著人替我與禮部告假一日,其餘的都散了。”
話落,一陣勁風掃過,隱在暗處的暗衛們迅速消失不見。
收回對外的目光,順手關上房門。
將人攬腰抱起,越過書案右側至內室。
赫連故池雙手緊緊捏著沈南初的肩,微眯著雙眼看著身前的人,呼吸微促,“你房中……怎麼會有迷情香?”
“嗯?”沈南初抱著人坐上榻,勾了勾唇,“你點了哪個薰香?”
“就,春凳上放著的香爐……”赫連故池雙眼迷離,“有何問題?”
看他這副茫然不知的神情,沈南初貼近他的耳邊輕笑出聲,“那可是阿池的手筆。”
輕飄飄的一句話,惹得他耳根一度泛紅,眼瞼微微地抬起,又悠悠地落下,腦袋忍不住往沈南初的胸膛上蹭了蹭,似是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何意。
懷中人乖順的模樣不禁讓沈南初心頭一顫,垂眸直勾勾地盯著他春情氾濫的臉,只覺喉間乾澀,情難自抑。
好在川夏早早捨去國喪期間一切繁雜禮儀規矩,譬如禁慾……
瞧著懷中意亂情迷的人,沈南初渾身血液沸騰。
“你倒是忘的一乾二淨。”沈南初暗啞低沉的聲音再度落入他耳旁,“就知道折磨我。”
赫連故池意識混沌,已經聽不清身前人的耳語,本能的偏頭湊近他,貼上肖想已久的唇。
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沈南初緩緩抬起一側眼睫,悄悄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