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這個年頭,上點塘泥,平時鋤鋤草,一年有兩到三次收成,換了別的地方,哪有這個可能?
所以中國的經濟中心,就是從唐宋之交,開始南移,一直到千年之後,經濟中心仍然是在南方了。
以明朝的賦稅水平,在江南一帶,根本毫無問題。
終明一朝,近三百年時間,江南,東南、湖廣,兩廣,幾乎沒有農民造反的記錄。
一直到明末,江南還是明朝的財賦中心,十分穩定的提供著支撐明朝的賦稅。
清能得天下,也是因為順治元年不費吹揮之力就得了江南,除了少數地方,江南也未遭兵火荼毒,所以用江南一地,支撐起了清廷的戰爭費用。
這個地界,原本該是糧食高產的地方,但根據亢家少東的話來說,江南不僅沒糧供給北方,相反,還要從別的地方買糧。
“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江南的地變成沙子了?”
薛國觀氣的全身打戰,幾乎想把眼前這夥大糧商一個個全都踹死。
這幫人,手中糧食絕不會少,現在拼了命給他叫苦,不過就是一會子有條件價碼開出來。不過現在他也是沒有辦法。
下午回府之後,通州那邊已經有訊息遞過來,支應北京的糧食實在不多,最多隻能調兩萬石出來。
這些糧,放在一個大府都嫌少,更何況是北京這樣人口超過百萬的超級大城市。
也是真沒有想到,朝廷缺銀子使就算了,居然連糧食也開始缺了。
“江南的地當然還是肥沃,不過,閣老明鑑,江南糧食確實是無法自給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一個標杆(2)
面對暴怒的薛國觀薛閣老,亢家的胖少東聲音不變,仍是十分沉穩,只是又加了三分無奈:“自萬曆年間海貿大興,士大夫家和普通百姓都是毀田植桑,或是改種棉花,松江一府,種稻米的已經是寥寥無幾,大半的田主都是改種了棉花。閣老,松江布行銷天下,海內聞名,要不是一府都種棉植布,哪來的這麼多?”
這麼一說,薛國觀和旁邊偷聽的林文遠都是明白過來了。
自隆萬開海,江南人雨露均霑,都是大有生髮。
有錢計程車大夫當然也有田,放著大筐的銀子不賺,還種糧食,豈不是豬油蒙了心?所以毀田植桑,養蠶,種棉花,什麼來錢弄什麼。
這幾十年下來,大田主發大財,小田主發小財,沒田的給人家打工織布養蠶,也能弄一口吃食。江南地方,一臺織機,一個小媳婦忙活一天,就夠一家幾口吃食了。
這也是南方女子地位漸高的原因所在,男子泡茶館聽評彈,最多農忙時服侍一下田地,或是養蠶忙時幫一下手。
平時手不動肩不抬,一家吃食全靠婦人的一臺織機,加上吳人重嫁妝,婦人過來,總是帶著自己的一份家當,原本腰桿就十分硬朗,再加上賺錢掌握了一家經濟大權,想不當河東獅也難啊。
薛國觀對江南男子夫綱不振是沒有興趣,對江南糧食不能自足也不大想理會……江南的事自有南直隸和蘇松地方官去搞,搞不好再吃排頭,內閣是輪不著多這種事的。
再說,江南的地還在,一樣還是肥沃,真的到吃食不夠了,那些該死的瘟生自然就又會種地了,何必外人來操這種心?
至於江南一帶的糧食對全國一盤棋有多重要,江南缺糧給全國糧價帶來的影響和波動,甚至是影響到中樞財政收入和支出,影響到供給北方軍鎮等重要的有關國計民生的大難題就這麼自動被薛國觀給忽略了。
事實上,明末時江南確實是大量改種經濟作物,糧食不僅外銷不足,很多地方自給自足都難辦到了。
不得已,江南幾府還要從外地購米,這在整個中國經濟和農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