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值百兩,一支火銃十兩到二十兩,一門虎蹲炮最少也得百兩以上,這麼多的甲仗軍械還不是用銀子能買到的,多年征戰,又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珍貴之處?
旗幟招展,炮聲隆隆,不停的有人慘嚎著倒下去,又不停的又有將領將旗幟指向前方,先是民壯饑民組成的普通步卒,接著又是正經的步卒,有氈帽或是大帽,穿著胖襖或罩甲,手中的兵器也漸漸精良,各式皆有,刀槍劍戟組成了一道道鋼與鐵的森林,或是奔流的鐵一般的洪流,這一股洪流不停的奔襲向前,死傷累累,但亦是一往直前,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
到此時,沿戰線的浮山將士們也是微微動容,對眼前的對手終於有那麼一點正視的感覺。這些流賊能夠縱橫天下十年,十餘省過百萬官兵始終不能徹底剿滅,到底也還是有兩把涮子的,並非完全的無能匪類。
在此之前,浮山將士們因為與東虜那樣的強敵拼殺過,對流賊始終不大放在眼裡,畢竟在登萊幾府,橫行各處的海盜和山匪,還有小股的響馬被剿滅過不少,對有“賊”名的流寇,浮山將士還真是沒有放在眼中。
到此時,才是始見真顏色!
“第三輪,裝填,預備……”
到第三輪的時候,大股賊寇的主力也是逼近上來,地平線上,到處是旗幟招展,似乎一眼看過去就是旗幟和紅巾的海洋,刀槍多到匯成一片,成為一條條銅鐵的溪流,在奔襲的步卒四周,騎兵也漸漸彙集起來,最少也是有三四千騎之多,這也是各營的老營驍騎,算是他們壓箱底的貨色了。
眼前這一條薄薄的防線,就是一定非要突破不可!
在高崗上,張守仁的身邊也是聚集了所有不負責專職指揮的將領們。
資格最老的張守仁的副手張世福,中軍參將張世強等大將環列左右,參將姜敏與參謀軍官們站在最近前的地方,所有將領,都是神情緊張的看向戰場。
兩個戰場,按理來說是一主一次,現在主戰場那邊士氣如虹,增援上來的西營兵馬又一次被擊潰了,長槍手們按固定的佇列,奮勇出擊,槍尖每次戳刺,便是帶回一抹血肉,加上兩翼火銃手的助陣,多達四千人的西營前陣已經有跨下來的跡象。
與此同時,乙隊等後續部隊已經接上,穩定了前鋒甲隊的左右翼。
槍騎兵們也是開始從步兵開啟的空隙中進入敵寨,正在掃清邊緣,等待敵騎的進襲。
稻田之中,還有大量的車炮營的官兵和輔兵們在奔跑著,他們即將增援上去。
西營被打跨只是時間問題,這一點誰也看的出來。
但在西營跨下來之前,車陣那邊是否能守住,在場的大將們心頭也是浮現出一縷疑問。
“大人,是不是派出內衛兵馬,略作增援?”
現在營中連所有的輔兵都派了出去,一部份成為火銃手,多半在戰場上搬抬火器彈藥,或是戰場勤務工作。整個營地裡頭都是空空蕩蕩的,只有伙頭兵們不受影響,仍然在殺豬宰羊準備著晚上的飯食……仗怎麼打,打成什麼樣都是得吃飯的,在伙伕們那裡,吃飯大過天。
除了這些伙伕,營中只有這些將領與張守仁的內衛部隊了。
“內衛是用來護衛我的安全,而不是參與前線的戰鬥。”
聽到張世福的建議,張守仁微笑道:“我不願做一個動輒拔劍苦鬥的將軍,還是相信前方的將士們會替我贏取勝利吧。”
……
看到螞蟻群般湧過來的敵兵,陣列之上的浮山將士們卻是一臉的輕蔑,他們的情緒來自於對自己手中火銃的信任,來自於對同伴們的信任。
還有對伍長和什長,再到排正目們的信任。
不一定所有人都信任自己的哨官或是隊官,但一定是所有將士都信任著遠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