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牌官再次應下來,見劉景曜沒有別的吩咐,便雙手接過信來,倒退著離去了。見這樣的情形,劉景曜的一個心腹幕僚是自登州帶過來的,笑著道:“不論榮成伯至何等位份,看來對東翁還是恭謹不改當年吶。”
“老夫心中欣慰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兵將肯定是看上司的,如果張守仁不把自己這個老師當一回事,這些下頭的將士也肯定不會這麼恭敬,從這裡來看,幕僚的恭維也恰如其分。
“對了,國華勸我多奏要糧餉,自現在起,於各要道關卡河塘多設塘訊兵,此事易辦,反正這些守兵用鳳陽留守司的便是,但你們幾個管錢糧兵谷的老夫子就不要懈怠了,不要叫人弄了太多銀子到自己手裡去,塘訊河防兵也要練,不能拿著銀子不幹正經事……我的銀子是朝廷給的,叫他們知道也不是好拿的!”
“是,東翁放心!”
張守仁的建議是劉景曜擁有野戰力量為中軍核心後,在各地多設幾個參將和遊擊守備,多建關卡軍堡,多造火器,村寨連結,設立法度,一方有警,四方必須在指定時間內援助,便是他的督標也是如此,這樣就算有流賊來犯,也可以動員民間到地方官府的力量,而不是隻能倚靠他一人。
這個法子其實是清朝改革了明朝的地方軍制,由滿洲兵為野戰主力,綠營兵分段設守,明確責任,而督撫文官居中協調的駐紮防備制度,這個制度,算是比明朝的軍制要進步很多,有清一代,哪怕是最後幾十年間也保住了國祚不失,如果不是中央失衡,無人制約住袁宮保,憑炮公那一群人想要成事,還真的是不太可能。
現在劉景曜志得意滿,倒也不覺得自己的得意弟子侵奪了自己的總督許可權,畢竟張守仁又不是從公務角度,他也節制不了劉景曜這個二品的總督,以私人關係來建議,這就算是私下幫忙了。
“東翁有此佳弟子,三四年後,由總督而真除大司馬,亦未可知啊!”
“哈哈,若是如此,吾與國華際遇之奇,將來國史之上,也是一段佳話矣。”
劉景曜拈鬚而笑,眼神中的得意色彩,那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了。
……
……
劉元斌與盧九德自城上下來之後,兩人俱是有大量隨員跟隨,也有一些親近的心腹京營將領跟在左右。
“原本是熱焰騰騰的想在湖廣這邊做一場大戲,結果如何,憑白便宜了別人!”
“此人在京師時尚算是識作,今他得面子,咱們也該得一些裡子才是!”
下城之後,兩個太監密談,彼此託腹交心,倒也不必隱晦什麼,盧九德臉上笑容全斂,只沉聲道:“總不能面子裡子都叫他一個人得了去,是也不是?”
“嗯,老兄意下如何?但有說法,咱家無不依從。”
盧九德不是湖廣這邊的監軍,此次前來是奉聖命過來加強監軍力量,事畢就可以回自己的轄區去了。他在數年之後成為南京鎮守太監,也是南京城守備的三駕馬車之一,清兵兵臨城下之時,他自然也是投降派的中堅之一。
太監無財不貪,張守仁在京時花費不小,除了幫薛國觀打通宮中的關節之外,自己給那些太監的贄敬也並不算少,否則的話,前兩年他的發展也不會這麼順暢。
“派人過去好了。”劉元斌陰沉沉一笑:“看他得意,咱家心裡就是不滋味,不過如果他知情識趣,也還罷了!”
……
天黑之前,賀人龍在城南的杏花村酒樓邊上訂了幾間院子,安置好自己的親兵,吩咐這些部下照料好馬匹,多喂精料……這春天的時候馬匹最容易患病,來回奔波更是掉膘掉的厲害,如果不好好補一補,回程路上準會死上一大批。
上好的戰馬便宜的也得幾十兩一匹,死了戰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