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別叫我再裝什麼響馬,海匪,那真是謝天謝地……”
崔餘和普通將士一樣也不曾受到什麼優待,船上就那麼點大的地方,船長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其餘水手都在大統艙裡睡,全部是睡的吊床……這玩意兒是和泰西來的夷鬼學的,極省空間,三百噸的小船也就二十幾個水手,除了睡覺的地方,剩下的空間全部用來裝貨也不嫌夠呢。
此次南下,動員大小船隻十五艘,平均每船二百餘人,平時裝船的貨物全部卸下,沿浮山海面揚帆南下,從動員到抵達海州一共用了四天時間……如果是陸行,勞師動眾不說,還容易引人耳目,同時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海州。
“下,咱下!”
被崔餘稱為“老趙”的是崔餘的副將,遊擊趙應元。
這是個青州的土著,素有豪俠之名,在浮山軍政系統初入青州時,此人和他的勢力沒有少找麻煩。
換了別人,恐怕屍體都化成泥了,但張守仁依稀對此人有點印象,似乎在清軍剛入山東時這人組織過抵抗,雖然不幸失敗,好歹也是山東豪傑好漢的代表……畢竟在剃髮令下之後,比起風起雲湧的南方,北方的抵抗顯的薄弱和十分沉寂,象趙應元這樣的漢子,張守仁畢竟還是有幾分敬佩的。
此時這個原本該氣宇軒昂的山東大漢卻是一臉的萎頓,才幾天的海上生涯就使這個從來沒上過船的內陸漢子經受了這一生最大的考驗……暈船使得不少人感覺比死還難過,事實上在第二天時就有不少第一次上海船的將士想投海自盡了,如果不是有經驗的老水手不停的在觀察,在每個想跳海的倒黴鬼付諸行動時總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抓著他們,恐怕這一次南下行動在登陸前,就會有相當數字的傷亡了。
雖然山東是一個幾面環海的沿海省份,但在濟南和東昌還有青州等地,一輩子沒見過大海的人大有人在。
哪怕是登萊這樣的半島地帶,一輩子沒見過海的也並不少見。
以當時的交通條件和人的經濟能力,哪怕相隔只有一百里也可能就是一生都不曾邁過的天塹……家裡有老有小待奉養撫育,誰會翻過百里去看海?
徐霞客是一個偉大的旅行家,不過前提也是他是世族出身,向來不愁吃喝的原故啊……
在嘔盡膽汁之後,雖然還是十分的噁心難受,好歹大多數將士都能吃下飯了,趙應元也是其中一個,在上船之前,身經百戰,閱盡世情的他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能在小小風浪裡頭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還難受吧?”
崔餘先是關切,後來又抿嘴笑道:“太保這一次調兵,一則海運省事,避人耳目,二來也是練兵,將來會有大用處的。”
“你是說將來可能直接渡海攻打建虜身後吧?”趙應元有氣無力應道:“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你當我對裝海盜有癮?這裡撐死了就是鹽場有一點護丁,咱們這一次來,只當是鍛鍊坐海船的本事了。”
“對嘍。”崔餘點頭稱是,不過緊接著又道:“咱們分小股分散開來,和軍情處的人配合摸清情況,臨行時太保有交待,八月過後,風起雲湧,天下大勢都有大變化,到那時,咱們再雷霆一擊好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出關
八月中旬的河南仍然是與前兩年一樣,天空是明晃晃的太陽,熾熱無比,使勁的把熱力曬向人間,不要說莊稼,就是連樹木都有不少乾枯死去了,河流除了大的幹流之外,小的支流幾乎都斷流了。
在這樣的三年以上的乾旱面前,人力實在是顯的十分渺小而無力,不少地方不要說莊稼不能種了,就連生活用水也大成問題了。
其實不要說是後世,就是以現在的人力物力條件,如果官府一向重視水利工程,引水為渠,或是在大河沿岸多用大型水車,又或是在沒有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