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田裡站著這麼一群士兵,自己還以為是大驚小怪,下頭的人亂逢迎,看來這守備還真的是有其必要,不然的話,自己這會子帶著陳子龍來算產量,對著被吃的空蕩蕩的廢田,豈不是臉都丟光了?
陳子龍卻是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這邊的事早就傳遍登萊,不過大將軍不來,我也不好過來看罷了。”
張守仁這才醒悟,原來陳子龍這廝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一副認輸的模樣。
當下打了個哈哈,把自己忽略農事的過節揭過不提,蹲下身子,打量起那些番薯來。
果然是如那軍士長所說,番薯都是長的紅潤可愛,提起一個來,在手中掂了幾下,感覺到十分重手,這一個是撿著大的拿,怕不快有一斤重了。
“大,真大啊。”
陳子龍也早蹲下來了,也是挑了一個大的,在手中掂量著,越是掂量,越是感覺到手心沉重,那股子歡喜之情,也是難以遏制。
張德齊是已經過來看過幾次的人了,他含笑站在一邊,而隨行人員,包括向來不苟言笑的李灼然在內,都是蹲下身子,各人都拿起一個番薯來觀看著。
“大夥兒開吃!”
張守仁欣喜之餘,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再者說這裡全是他最忠誠的部下,也就無所謂形象了。當下挑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叫人拿布來擦拭乾淨,便是張口咬了下去。
“很脆……很甜……真好啊。”
“可是真好吃!”
“雖不及瓜好吃,也不多汁,不過這東西好象是頂餓啊,剛剛我餓的肚子咕咕直叫,吃了這麼一個番薯,似乎肚子沉甸甸的,一點兒也不覺著餓了!”
“說對嘍!”
張守仁大笑道:“連日辛苦,大家都累了,自然也易餓。不過這東西,一兩個下肚之後,你想吃東西也難……它真的頂餓,要是烤著吃,味道更佳!”
番薯這東西,其實在北地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種值,包括河北和內蒙遼東等地都有人種。
不過和很多新進來的南美作物一樣,需要一個漸漸推廣的過程,也是到順治康熙年間,番薯才漸漸推廣開來,成為南北通通種值的絕佳作物。
倒不是說這東西比米和麵更好吃更頂事,番薯的價值肯定不如麥子和稻米高,但以當時的種值條件,土地肥力,還有南北水利上的差異等等,種值番薯肯定是最保值最合算的選擇。田間地頭,一些犄角地方,種值糧食很難,種植番薯卻是又能養地力,還能高產豐收,豐年它是輔佐,災年它可就是救命的東西,隨便不拘什麼地,種一點就能收穫不少,就是全家保命的法寶。
不需要肥力,不挑地塊,成熟期快,這樣的作物,真的是上天賜給的寶物。
東西雖好,卻有一個過程,和南方的辣椒一樣,推廣過程中也有很多的問題。最大的問題當然就是低產。
這會子北方種值的人們對新的作物都不大瞭解,從種值到高產有一百來年的歷史……當然,出了張守仁之後,歷史自然是與以往的走向大為不同了。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是啊,太保說說看吧。”
不只是陳子龍一臉的鬱悶,就是張德齊等人也是十分渴待答案。
要說陳子龍的鬱悶也不是白來的,他和徐光啟在北京時,爺兒倆就鼓搗過這個番薯。當時計程車大夫中也不是沒有能人和明白人,番薯這種隨便種種就能成活,還能收穫的好東西,正好可以解北方旱災的困局,可惜就是產量太低,徐老爺子和陳子龍拼命鼓搗,反正能使的招也都使了,就是成效不大。
為著這事,徐光啟在自己的農書裡頭還記述著,心情當然是十分鬱悶。
身為他的關門弟子,陳子龍對這事當然也是十分上心,此時提著諾大的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