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河北,官兵重新集結,鄣德和懷慶等河南地界仍然駐有官兵,義軍一直也沒有攻擊的打算。
在歸德府,陳永福仍然守備著,暫時看來還沒有投降的打算。
在唐、鄧、新野方向,戰敗的京營兵和張任學等部彙集了五六萬人的殘餘,從陳留一路到汝寧,再到唐鄧之間,就是他們駐守著。
左良玉縮的更遠,直接退到了襄陽,並且開始四處拉壯丁,補充在河南戰場的損失。
在這樣的舉動下,被焚燒的房子,搶掠計程車紳,百姓當然不在少數。不過現在的左良玉有近十萬大軍在手,連監軍太監他也不買帳了,楊嗣昌已死,丁啟睿等向來統馭的是秦軍,方孔昭資歷夠,但叫他來約束左良玉,這隻能是笑話,所以在襄陽等地,遭受荼毒的百姓官紳頗不在少數。
這種行徑當然為人所不恥,這也是後來天下太平,不少將領得以封爵,左良玉也立下一些功勞,幾次清軍的招攬都被他嚴辭拒絕了……可惜,仍然不得封伯,後人評述,這是張守仁覺得左良玉行事太過有虧于軍人操守,所以故意在此事上給了老左一些教訓的原故。
在年尾的時候,官兵消停的多,李自成和其部下們,卻是沉浸在一片洋洋喜氣之中。
和往年的河南一樣,今年的冬天仍然是雪下的很早,等進了臘月之後,反而無雪了。
這樣的天時,就是說明過冬前後天不太冷,而且降雪量少就意味著來年開春後降雨也少,就說明乾旱仍然將繼續下去。
同時,因為乾旱,天不曾降大雪,導致蝗災也會繼續這幾年的十分嚴重的傳統,在新的一年裡頭,吃光僅有的一點青苗。
人們抱怨著,哀嘆著,哪怕是心裡高興著李闖打敗了官兵,短時間內不再有兵災,可是想想來年的光景,人們還是止不住的心情沉重。
“多打幾眼井,不要惜力,老百姓心向著咱們,咱們現在也沒有甚事,多做些活計累不著你們。”
仗打勝之後,李過算是首功,他也並不居功自傲,而是一頭腦扎進農事裡頭來了。
開封已經定下來當根本,來年開春就四處出擊,北上打鄣德,東南打歸德府和陳留、杞縣,再南下打汝寧府和南陽,半年之後,再視情形而定,下襄陽,沿江下南都。
這個路線,是經心謀劃過的。朝廷在北邊還有一些力量,北京這樣的城池也不是容易一攻而下的,萬一受挫就不好了。現在這樣的情形,往南打,奪湖廣產糧地,得南都財賦地,和河南聯成一片後,再取北京,把握就大了。
不過與其說是對朝廷這樣小心,不如說是李自成不想早早面對山東。
現在想打北京,不把山東拿下來是不可能的,只有河南和山東聯成一片,才談的上去北伐京師,不然的話,無疑是痴人說夢。
短期內沒有戰事,諸將分頭練兵和打造器械,李過領了督促農事的差事,他的兩三萬人的騎兵,除了留下一些操練新軍之外,大半叫他攆到了地裡頭。
看到大家有點懶洋洋的模樣,不怎麼上心,李過有些焦燥起來,他用馬鞭在半空虛抽一下,厲聲喝道:“耕戰耕戰,沒有耕,哪來的戰?”
“嘿嘿,將爺,咱們這麼多年,不是一直都只練兵麼。”
“就是,老百姓還能不種地?”
“等夏初時,好歹會有收成,到時候咱們去徵糧就對了。”
“到時候徵糧出隊子,咱頭一批報名,徵不到糧,將爺你打我的板子,打多少都沒有二話可說。”
“挖井實在不是咱能做的,這是手藝活,將爺還是差我去做別的吧。”
能夠膽在“一隻虎”面前說這些話的,肯定都是些夠資格也夠膽氣的,他們要是接了令陰奉陽違,李過反而真的會抽他們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