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肯給錢不說,還要尋趁別的名義……當時皇太極就笑謂笑王公大臣,明帝就是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沒有能力,天下唯德者居之,一兩年後,朕就領你們入關去了。
言猶在耳,人家卻抄上門來,直接打到自己起家的地方,這樣的落差,實在是叫他有難以接受之感。
朦朦朧朧之際,皇太極振臂大喊,但沒有王公大臣上來迎合,只有宮人們驚慌的叫聲,他低頭看自己的胸前,發覺又是鮮紅一片,當下心中一片茫然,想道:“朕要死了?不不,我不會死,我還沒有混元一宇,沒有滅掉明國,我不會死,我也不能死……豪格的汗位,對,我真的不能死,我要把豪格扶上皇位,等他能順利接任我的位子……”
皇太極又一次陷入昏迷之中,在他昏迷的時候,一切事物仍然以既定的軌跡進行著。
在右路,兩白旗與明軍在廣大的地域中陷入了僵持狀態,清軍不想再打硬仗,但明軍控制著重要隘口,除非清軍全鑽老林子當野人,才有機會抄到明軍的後路,不然的話,就只能在寬甸到險山堡一帶和明軍的遊騎打哨騎戰……從頭到尾的吃虧,打了幾天之後,又多了幾百人的損失,多爾袞一氣之下,乾脆只派出偵騎偵察明軍動向,一遇大股明軍轉身就逃……這事情太丟人,他的奏報裡提也不會提,也禁止兩白旗議論,凡是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一律被嚴詞警告,回到瀋陽後,也不準任何人提起險山堡的事。
右路打的這麼窩囊,復州和蓋州一帶也好不到哪去……在明軍的剋制下,清軍沒吃太多的虧,但只要是接觸戰,清軍就一定會吃虧,多少要送一些人命給人家當軍功,後來阿巴泰也是學了乖,不再和明軍騎兵接戰,也是謹慎行軍,只盼著孔有德等人急速行軍前來。
在接到皇太極的命令之後,孔有德也確實是加快了行軍的速度,只是他們的大炮太過沉重,再快也是有限,拖拖拉拉到二十一日,已經出事二十多天了,不到一千里的程路就走了這麼多天,還是在有自己完備後勤保障的基礎上,一天行軍不到四十里,等阿巴泰迎到他們的時候,已經連和他們吵架或是責罵這些漢軍旗主的心思也沒有了。
好在大炮一到,整個大軍信心都上來了,十門七千斤重的大炮看起來就十分威武,加上二將軍炮佛郎機炮亂七八糟的一些火炮,數字在百門上下,一路迤逶拖拉過來,所有在沿途道邊的八旗將士都是歡呼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阿巴泰只能苦笑……他已經征戰近三十年了,現在四十來歲,當他十歲出頭,能上馬和拉開騎弓的時候,就已經跟隨父汗征戰,當時先打海西女真,把海西女真征服之後還有野人女真,幾乎每天都在戰馬上度過……只要讓他先看一眼,哪怕在疾馳的坐騎之上,再閉上眼,一箭射出去,也是多半能命中目標……這不稀奇,和他一起在馬背上以弓馬騎術和戰爭來度過青少年時期的兄弟們,那些叔父輩們,人人都可以做到,這一手騎射的本事,就是上天賜給女真人的禮物,不然的話,白山黑水之中,他們又不如漢人那麼做營弄莊稼,也不及漢人會做生意,開礦,再不會打獵捕魚,這日子該如何過下去呢?
當時還不曾和明國開戰,每次過撫順關到漢人的地界,看到那些富裕繁華的集鎮,巍峨高聳的城池,那種驚奇羨慕的感覺,幾十年後仍然十分鮮明的留在他的記憶之中。
當時能拿出手來和漢人比拼長短的,無非就是靠著精良射術打出來的上好毛皮……黑瞎子熊皮,虎皮、狼皮、貂、豺、鹿……應有盡有,在漢人嘖嘖稱讚來買皮子的時候,阿巴泰才感覺有一點自豪與驕傲。
現在這樣的情形,換了幾十年前的那些女真漢子看到……阿巴泰臉上的笑容更苦澀了,如果他的父汗看到,他那個極端仇視漢人的父汗看到,那個曾經給李成梁當過廝養奴,心底裡滿是仇恨的父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