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街角頑童,這種自信,也是來源於對自身實力的認可。
象是錢謙益,與現在謀復起得首輔位子的周延儒向來不對,周延儒是實用主義者,東林強,他就算東林黨人,皇帝厭棄東林,他便與東林保持距離,狡黠陰毒,反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
但相對而言,當年拱他下位,不使他入閣,並且被崇禎深惡的原由卻是溫體仁下的絆子。
溫體仁現在在家閒居,薛國觀卻是溫體仁的人,倒薛國觀,便是倒溫體仁,溫黨失勢,他復起才有機會。
“練餉一事,純是胡鬧,但這是我老師的機會,所以復社上下,不會反對此事,而將來一旦生亂,老師重為首輔,便是吾輩戮力相輔,致天下於清明的時機到了!”
周延儒為首輔時,名聲並不好聽,貪汙舞弊無所不用其極,名林復社中頗不以其為人以為然。但張溥向來支援周延儒,認為周延儒在能力上遠超常人,品格之事,不妨以手段加以約束。
此次他多方奔走,給各派打招呼,擁護周延儒復位,就是在事前已經掌握了周延儒一些貪汙的證據,還有周延儒強娶民婦的事,也是被張溥握在手中,萬一這個老師不聽招呼,不能痛改前非,一抖出來,非身敗名裂不可。
這種事,張溥不會明說,但座中人都是一等聰明人,這一次張溥如此出力,眾人當然明白,其中瓜葛甚多。
周鍾皺眉道:“吾等造聲勢絕非難事,但朝中之事,不止是聲勢這麼簡單。”
“這也容易。”張溥很自信的道:“劉帥贈銀二十萬兩為經費,足矣。”
“劉澤清倒是真急公好義。”
“嗯,其人雖小有瑕疵,不過,還真的是頗識大體。”
第四百九十六章 江南(3)
“相比而言,張守仁雖立有大功,賜封徵虜,但為人驕狂跋扈,此子坐大,恐非朝廷之福。”
“薛韓城不在相位,朝中便無人護得此人,我老師復位之後,自會對付此人。”
“唔,如此甚好,吾心稍安。”
張守仁在膠州一帶的擴張勢力並非絲毫不受關注,相比較劉澤清和更跋扈的左良玉,他的行事透著不受節制和超過常人的“章法”,就是這種武人的章法,令得這些在暗中掌握龐大帝國的人們,對他更加的警惕和防範。
“牧老,一旦老師復位,他託我向牧老致意,第一,將會痛改前非,涮新朝政,使大明得復太平。第二,將全力支援牧老起復入朝!”
錢謙益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十分淡定,但眉宇間的激動神色還是出賣了他。張溥開出的價碼,足夠了!
當年被溫體仁設計趕出朝廷,一晃已經近十年,這麼多年閒居在鄉,平時只能和人詩酒唱和,固然是名頭越來越大,但心中的積鬱也是越來越深。
政治人物不能站在舞臺上,哪怕影響力再大,也是覺著虛妄!
見他神色,張溥知道事情已經說定,底下的事就是錢謙益和周延儒自己談細節了,是不是還要送禮,這都是兩人自己之間的事,他不必過問了。
仰首向天,張溥神色間得意之色也是十分明顯。以一文弱書生,在野能決斷朝政,甚至左右皇帝的決斷,影響天下大勢,三十餘歲年紀有如此成就,甚至一年兩年後成為首輔宰相的幕後主使,周延儒雖是他的老師,凡有決斷,必將受他的影響,以一庶出子乃至今日,夫復何言?
“所慮者還是楊文弱,萬一皇上任他為首輔,事難矣。”
鄭元勳是名士派頭較弱的一個,在揚州勸扶農桑,調解爭端,撫卹流亡,雖然也影響干涉官府之事,但名聲極好,是一個十分豪爽的人物。
張溥等人,對鄭元勳並不欣賞,尤其不喜歡對方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