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舌猛然竄了起來。
屍體在柴堆上焚燒著,所有人的神色也是十分肅然。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不知道是誰,開始唱起了這首流傳了千年以上的秦人留下的軍歌,悲涼中更帶著雄壯的軍人戰歌響徹了整個山谷,歌聲之中,那股虛弱和哀憐的氣息,很快就被沖淡了。
葬禮過後,自有人收攏骨灰,因為精神太過緊張,張守仁著人傳令,接下來的時間除了警備部隊之外,其餘的人就可以放假,晚餐時還能每人發二兩燒酒用來松馳緊張的情緒。
聽到命令後,所有的浮山將士一起歡呼起來。
隊官以上的將領,則是奉命到張守仁的節堂集中,宣佈下一步的計劃。
很多將領也是對下一步的計劃感覺好奇。
從登州一路趕來,路上走了一個多月,到湖廣地界後,未及十天就打了這麼一場大仗。然後就是賊寇首領赫赫有名的張獻忠授首,這樣的武功,可以用神奇來形容也沒差了。
現在大家也是感覺有點迷茫,打跨了張獻忠,李自成名頭雖大,力量卻弱,羅汝才剛被打跑了,西營殘部也是跑了不少,接下來是在這大山之中追擊這些殘餘的敵人,還是另外有打算?
這一切,只能由張守仁來決定了。
節堂就是張獻忠曾經住過的院子,在這山寨之中算是最好的房子了,大堂之中也是青磚漫地,有貢桌和圈椅茶几等物,牆壁上還懸掛著一些字畫,當然都是些鄉野村愚的書畫,看著十分鄙陋,和當時的名人書畫是沒得比了。
各人進來之後,雖然沒有刻意,但都是按照親疏遠近挑了坐的地方,和自己相熟交情較好的將領有說有笑起來,遞茶的遞茶,讓煙的讓煙,這堂房高挑,通風很好,就算如此,這屋子裡也是很快就煙霧繚繞了。
只有王雲峰這個特務處的主辦,還有內衛隊的李灼然,軍法處長,這三個人身份都是特殊,不好和任何人攀交情,這會子都是各自坐在一邊,不過李灼然不抽菸,軍法處和王雲峰都是大煙槍,燻的李灼然十分難受。
屋中笑語歡然,每個人都是暢開了嗓門說話,孫良棟和黃二幾個,聲調尤其的高。
“這一次一定要開鎮了,咱們在湖廣再呆一陣子,尤世威老總兵面子也轉過來了,再呆在登州鎮也沒趣了,總鎮這位子,咱們大人是勢在必得!”
“孫良棟你這傢伙說話一向胡攪,不過這話說的俺中聽,咱們大人就不配幹個總爺?皇上也他孃的忒小氣。”
“不叫小氣,就叫小心眼,功高不賞,還不是忌憚武夫的那一套,皇上越是這樣,咱們當兵吃糧的心裡就越不痛快,對他老朱家啊,也就越不待見!”
“剛誇你一句,你這話就說過了!”
“嘿嘿,不扯這個,除了總兵,太子少保換太保,或是直接少保!”
“再給個徵虜前將軍?”
“屁,徵虜副將軍都不中,直接就是平賊大將軍,要麼就是徵虜大將軍!”
這話說的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將軍號已經幾十年沒有授給過武將了,隨著武夫被文臣壓制,侯伯封授這種授給武人的特別的獎賞早就很難得了,而大將軍號更是少之又少,明朝的將軍體系,大將軍最貴重,徐達曾任大將軍,藍玉和馮勝則曾任徵虜大將軍,任這兩個將軍的武官這二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只有在萬曆二十年前後,總兵官麻貴曾經被授平蠻大將軍,但就算任了大將軍,因為不曾封爵,也沒開府,所以在朝鮮戰場上,麻貴仍然被楊鎬等文官壓制,凡事根本就不能自專。
萬曆二十年以後,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年過去了,武人最高榮譽就已經是張守仁獲得的這個徵虜將軍了。
能否更進一步,誰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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