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
“俺是佃戶,田主不減租,只能撒開走路。”
“俺們鎮上的糧商坐地起價,實在是賣兒女也買不起糧了,最差的粗糧也是買不起。咱們整個村子不知道餓死多少,他們家卻是起了大宅,僱了護院,天天吃肉。”
“官府催科也太厲害,下手太毒,六十斤的重枷架在脖子上,半個時辰脖子就磨破皮流血了,交不上賦稅,就這麼一直枷著,俺們村就生生枷死了五個人,不走,就只能等死。”
杜伏虎拼死咬住了牙齒,腮幫子上肉一鼓一鼓的,他看著張守仁,眼眶中也滿是淚水。他家是死的只剩下他一個,在場的人,幾乎是家家都有死人,已經是軍人,不能放聲大哭,但這種強壓著的悲憤,卻更能打動人心。
原本那些悲憤萬分,同時也是理直氣壯的本地人也都是沉默下來,兩邊隔著十步不到,說話和表情都是十分清楚,在此時,他們突然失去了責問這些外鄉人的立場,一些刻薄的話,也是說不出口了。
“大家都是苦命人。”張守仁轉動身子,對著那些本地的百姓們:“有被縉紳害的,也有是奸商害的,還有土匪,響馬,他們都不是好人,都吸百姓的血汗。象你們,都是小老百姓,我不知道,咱們佔的是官紳的地,佔的是將門的地,引來的是受不得壓迫的佃農和軍戶,你們著的哪門子急,為這些紳糧大戶出頭,來找我們的事?你們的孩子,不是一樣受苦,吃不飽,穿不暖,本將壓制紳糧和衛所武官,壓制糧商,為的豈不是你們的利益?屯田之事現在只限於莊內,但本將豈能坐視其餘百姓繼續吃苦受累,又豈能不待之如一?這些日子,挑動你們出頭的無非就是紳糧大戶,你們族長有幾家是窮困的?人家吃肉,你們喝風,卻蠢到替別人出頭,佔了地,引了水,這地這水,於你們有什麼相關,你才用了幾分幾毫!”
張守仁看著有些羞愧和醒悟的眾人,又是沉聲道:“這些話,本將會和人商量了,刊印出來,叫人到各村各莊上去宣講,你們以前敬我剿了山匪和響馬,以後我要叫你們敬我給你們過好日子,就是這樣,散了去吧。”
他的威望,到底還是已經深入登萊各處,除了失去親人的還有掩不住的悲憤外,其餘的來人已經多是露出醒悟的模樣出來。
這些日子,挑動自己鬧事的豈不就是如張守仁所說的那樣,全是些紳糧大戶身份的族長?此前張守仁壓著官吏不準催科,不準加派,這些好處自己卻是忘卻了,豈不真的就是太蠢!
眾人紛紛散去了,張守仁轉向杜伏虎幾人,沉聲道:“我要告訴你們,訓練不停,時刻警惕。今日我浮山各莊已經開始要過上好日子,以前你們人也多,卻是任人欺凌。要緊的就是你們現在有刀槍,彼此依靠和信任,是要一起見識血與火的生死戰友,這種情誼和對我的信任,由我來帶領你們,才是我們改變自身境遇和使天下世事變公平的基石,除此之外,說的任何的話,都是空談。”
這一次,連同杜伏虎也是跟隨著眾人一起怒吼起來!
……
……
解決了械鬥之事,張守仁也是急速趕往登州。
這一出大戲已經快到謝幕的時候,百轉千折,終於也是到了收官之時。此役過後,登萊一帶各方勢力被打擊一空,剩下的無非就是掃尾,追責,打擊頑固不化的,收服投降者和中小勢力。
對登萊的商業來說,在他的掌控下,只有越來越好,而不是因為不能作奸犯科,利用以前的手法賺黑心錢就蕭條下去。
收取商稅,在他真正全部掌握山東之前,只是一個設想。畢竟他和利豐行等大商行還在合作期間,等真正這些商行只能依附於他的羽翼之下時,商稅的收取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大明舊有的商業格局,必須改變,商人對國家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