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祿倒也罷了,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無奈之下,宗室只能憑手中的權柄撈錢,不是造反的話根本無人制約,時間長了,當然就是無惡不作,十分遭人痛恨。
象朱恩賞這樣的宗室,確實是異類了。
“今天你拼了命的拿我打趣啊……”
轉眼之間,張守仁也是明白過來,林文遠確實是一直在拿他打趣,再看看左右李灼然和王雲峰都是神色怪異,他也唯有搖頭苦笑了。
不過經這麼一打岔,他的心境確實好了許多,當下轉過身去,但見運河如同一條玉帶,蜿蜒直通南北,陽光噴薄著將熱能灑向大地,站在這樣的地方,目視如此情形,心胸之中,一股豪情漸漸升起……他,確實已經到了可以衡量天下的地步了!
第六百九十章 本性
濟南城中,仍然是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
劉澤清收攏了部下,老老實實的呆在兵營之中,他之所以一時還沒有動身回兗州,主要的原因是還沒有討齊行糧和補給的軍餉。
這是朝廷在催促他就道北上之時曾經允諾的,現在他損兵折將,實力大損,當然要催促上頭給他補給了再說。
可惜山東布政司這邊也是善財難捨……許諾的是兵部和朝廷,山東這邊卻得負擔,這自然是毫無道理的事,佈政這邊只能向上稟報,等朝廷把銀子批覆下來再說。
如果不是顧忌商團反擊,劉大爺當然是寧願自己去拿,事實上不少兗州將領就有這種心思。但劉澤清此時已經是破膽,張守仁就在臨清,城中尚有城守營,商團,真動起手來,不是給別人理由兼併自己?這樣的蠢事不能做,他心中煩悶,卻也只得老老實實的等待著。
同時他也在關注著陽穀一帶的訊息,李青山率部聚集在曹州外圍,他很難放心。
種種不利折磨之下,這個在兗州呼風喚雨的總兵大將,嘴唇上起了十幾個燎泡,每天都是心煩意亂。
好在他麾下仍有實力,山東地方官員不敢輕侮。
商行也不敢過份的得罪他,在這陣子,商團雖然守住了,商行裡的商人倒有不少前來求見的,都是送糧送銀,數目雖然不多,也是反應人心。
到底他是朝廷鎮將,在兗州經營多年,這些商人要想繼續把生意安穩做下去,兗州的勢力也不是他們能輕侮的。
別的不說,濟寧一帶的棉花產出,如果他劉某人和那些世家大族從中作梗,這些魯商又豈能輕易獲利?
除了劉部之外,就是黃胤昌副總兵率的城守營,他的城守營十分精銳,武器裝備也不錯,明顯的也是有浮山的影子。
這個副總兵文武雙全,有憂國憂民的境界和心胸,所以與張守仁暗中交結,並不奇怪。
再就是倪寵的巡撫撫標,三方之中,反而是他這個巡撫實力最弱,人馬最少,訓練最為不精,撫標兵馬,實在也就算是巡撫的私人保鏢了。
這也是倪寵坐視張守仁經略濟南和東昌府的原因,固然是當日有盟約在,但倪寵實力太弱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朝廷的糧餉都是向九邊傾斜,湖廣和鳳陽也能拿到不少,畢竟南方的解額有不少是湖廣和南直隸直接運送的,為了保障自身安全,將物資向這些軍鎮運送也不是出格的事。鳳陽,九江,南都,安慶,這些軍鎮都設有巡撫,兵馬實力都並不弱,在崇禎十五年阿巴泰直過山東,插向南直隸時,史可法等巡撫陳兵淮安鳳陽一帶,阿巴泰眼見明軍實力不弱,最少看起來不弱,於是未敢深入,退兵走人。
以山東的地位,就算是巡撫也弄不到什麼糧餉,各府又被張守仁控制,牙行稅卡又是在大戶和王府世家手中,倪寵這個巡撫說是管著十幾樣事,從軍務到文教刑名錢穀無所不管,但實際上政令也就是在濟南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