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懷抱私心。

誰都不可能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可正因如此，他才顯得更加真實。

這份真實難能可貴。

江柔在心裡默默地思索著，等李明愷回來，她應該怎麼答謝他。

可她只等到李明愷的電話。

&ldo;江柔，我們已經集合了，一小時後就出發。&ldo;

他語速很快，江柔也知道他說的聯絡上是什麼意思。

&ldo;一切小心。有訊號的時候給我電話。&rdo;江柔說，&ldo;李伯伯這邊要是問起來……&rdo;

&ldo;他應該不會來問你，如果問起來你也不用管他，就說不知道。我們這次去，掛的名頭是登山協會戶外搜救志願者分隊，帶頭的人是位退役軍官，飛機也是他聯絡的。&rdo;李明愷簡要說道，&ldo;時間不會太長，可能也就幾天。&rdo;

&ldo;幾天？&rdo;江柔沉聲道，&ldo;你們不是去做災後物資運送，是去最前線……救援？&rdo;

&ldo;對，救援。&rdo;

那也就是說，李明愷他們要做的，是與時間對抗，從死神眼皮底下搶回一條條生命。

與此同時，不可預計的餘震和其它意外都隨時可能發生。

&ldo;李明愷，這次我幫不了你了。&rdo;江柔聽見自己的聲音，&ldo;但是你要好好的回來。你知道我說的好好的是什麼意思。&rdo;

&ldo;我知道。&rdo;李明愷說，&ldo;你把家看好，劉方揚和陳探前幾天跟我說他們調查的一條線索有進展，就全權交給你了。&rdo;

&ldo;包在我身上。&rdo;

李明愷走了。

江柔自己臥室裡的膝上型電腦卻再沒有合上過。

接下來的幾天，江柔白天上學，晚上回來，電視新聞和電腦網頁同時開著，隨時保持訊息的更新。

李明愷到達成都後，給江柔發過一條簡訊，說是他們被分配去了綿竹附近的山區，搜救山裡的村鎮居民。那裡沒有訊號，希望江柔不要刻意去等他的電話。

而後，她和李明愷就失去了聯絡。

綿竹，一個距離汶川直線距離僅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江柔把地圖列印出來，在目的地上畫了一個圈。最後，在旁邊寫上兩個小字。

平安。

地圖就貼在床邊的牆上，江柔每天一睜眼、睡前最後一眼看到的都是它。

而那兩個字，在心裡早已經默唸百遍千遍。

五月二十日，距離李明愷和秦芩離開，已經一週有餘。

她誰都聯絡不上。

在這些日子裡，江柔只能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

比如，和陳探一起去了煎餅媽媽打工的小區，把監控錄影機偷了出來。

江柔總讓陳探一次次重新整理認知：&ldo;你連這一手都會？&rdo;

&ldo;我早就金盆洗手了，要不是為了煎餅，我也不會做這種事。&rdo;

他們把偷來的東西送到劉方揚那裡去，後者研究了好幾天，卻說重要資料都被覆蓋了，他找不回來。

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江柔沮喪了好久，沒敢告訴一直殷切等待結果的煎餅。

煎餅在江柔的勸說之下，已經又回來上學了，他仍抱有希望，江柔不忍心告訴他事實。

兩天前，談昭遠打電話給江柔，問她知不知道李明愷的下落。

江柔沒有告訴他。

談昭遠聽她說話心不在焉的，以為是為了聶希澤的事情，於是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