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意,立馬上前,同他念經為眾逝者超度,渡他們早登極樂。
那些梵音在空蕩的城中迴響,如佛寺的鐘聲般震撼人心,久久地匯聚在周圍撫慰百姓,場面十分莊嚴肅穆。
在僧人們的唸經聲中,雲層被撥開,所有人得見天光。
佛子親臨陵城之事,不過片刻便被傳開至城中各個角落,人心惶惶得以平息,滿城振奮。
大昭寺的鐘聲不絕,深沉悠遠響徹雲霄。
傳入鹿憂的禪院時,她正伏在桌案前抄寫經文。
若換做尋常,她是最不愛這些東西的,可是如今被關在禪室內,她居然覺得抄這個還多了一分消遣。
聽見鐘聲,她提筆的手頓了頓,隨後仰頭看向了窗臺處,微微失神。
這樣的聲響,估計是陵城的疫病已經開始整頓了吧。
淨思端著湯藥進來時,見她一直盯著視窗看,聽著耳邊的鐘聲,走近為她解釋:“是佛子親自去城中主持治疫了,寺中才會敲鐘警醒,安撫百姓。”
鹿憂扭頭看向他,問:“沒出什麼事吧?”
淨思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笑回:“沒有,佛子親自為逝者超度,穩定了城中的局面,現在一切進行的井井有條,公主不必擔心。”
臨走之前,師兄還特地叮囑他,要照看好西域公主。
他也聽大昭寺同行的僧人回來說了,佛子在城中誦經的那個場面,神色忍不住的有些激動。
“原本城中還如同散沙,有許多別國的貴族不服安排,聽聞佛子一來,立馬就不再鬧了,城中的動亂少了許多。”
“說不定等公主病好,就能看到重獲生機的陵城了。”
鹿憂點點頭,朝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筆,示意他將藥遞過來。
等人走後,她才取出自己臨摹的那一副佛子像,畫像中的人唯獨少了面容。
她前面畫時,總是不敢輕易下手,作畫者當然要看著參照物而畫,她怕自己勾勒不出那種出塵的韻味。
可昨夜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如松一般紮根腦海中,哪怕沒見不到他的人,也像是他就在眼前。
鹿憂的餘光瞥過左腕處的菩提,無聲笑了笑,提筆細細勾勒著腦海中掠過的容色。
她想在病好後,親自將這幅佛子像送給他。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鹿憂剛躺在禪榻上閉目,門外便傳來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她睜開眼愣了瞬,撐起身子朝門口看了看,沒有黑影。
想起昨夜檀迦出現的場景,鹿憂頓時哭笑不得。
難不成他又來了?
鹿憂腦中思緒飛快地轉了下,隨即起身,也放緩腳步朝著門口而去。
禪室內的燭火早已熄滅,她只能藉著外間透過來的月光尋過去,手一觸及到門扉,猛地就拉開了門。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