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到處都點著燈,有士兵和郎中還有做工的粗壯婦人來來去去。
聽到馬蹄聲,莊子的門開啟了,杜束從裡面出來,拉住王慎的戰馬韁繩,笑道:“軍使,大老遠跑來,一路辛苦。前線的戰事如何了,走得開嗎?”
王慎:“前線還是那個樣子,這幾日我軍不再進攻,孔彥舟也沒有力氣反擊,看樣子,大家都會休息一陣子。每放心不下患病的將士,特意過來看看,你這頭又怎麼樣了?”
杜束面色黯然:“還能怎麼樣,依舊是從前的樣子。這些士卒平日裡看起來跟常人一樣,可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就犯病鬧起來。道思,可拿出法子來?”
王慎:“正為此事,特意趕來。”
沒錯,這裡就是安置患有嚴重戰爭綜合症計程車兵的療養所。
林家莊距離蘄春二十來裡地,環境清幽,可以讓士兵繃緊的神經暫時得到舒緩。安撫士卒的事情由杜束負責,得了王慎的軍令之後,他就帶著士卒和郎中到這裡來,迄今已經兩日,總算將一切都理順了。
杜束:“道思裡面請,容我詳細報來。”
進得大廳堂之後,杜束彙報的情況簡直就是觸目驚心。患有嚴重戰爭徵候症,並具有暴力傾向計程車兵竟達六十四人之巨。其中,泗州軍戰士七人,其他都是俘虜兵。這只是冰山一角,試想,那些還沒有表現出來的輕度患者不知道又有多少。
此刻已經是申時,正是人定時分,也就是後世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上又沒有娛樂活動,一般都睡得早。
整個莊院顯得非常安靜,只蛙聲和蟲聲不絕於耳。
聽完之後,王慎點點頭,問:“士卒可服了藥?”
杜束回答:“郎中給士卒們切了脈,根據病情不同,分別下了方子,都是安神定驚助睡的藥物。”
說著就抽開抽屜,從裡面拿了幾張方子遞過去。
王慎雖然不懂得醫書,可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裡面的諸如硃砂一類的藥物的藥理他也知道,卻是對症。看了看,感覺有些地方不妥,就道:“這藥量重了些,問問郎中能不能減半煎服?”
杜束疑惑地問:“道思,這重症須下猛藥,據我所知道,有計程車卒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再減少藥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痊癒,士卒心理一旦受到創傷,那就是要糾纏一輩子的,痊癒不了,很多時候需要自我調節。”王慎輕嘆息一聲:“是藥三份毒,吃多了總歸是不好的,執行吧!”據他所知,後世在治療戰爭創傷的時候,用低劑量鎮靜安眠藥,來處理嚴重之焦慮,或反覆之失眠,以免形成藥物依賴。
當然,古代也沒有濫用藥物一說,可重要中醫的很多藥物比如硃砂和水銀之類,對內臟尤其是肝腎都有大毒,必須嚴格控制用量。
杜束:“好吧!”
王慎:“莊子裡的衛兵和郎中還有看護多少人?”
杜束:“衛兵有三十,郎中四人,看護十人,火夫三人。”
“很好,傳我命令,好好生照顧病人。”王慎從袖子裡抽出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杜束:“約之,這是我草擬的一個章程,要形成制度,我先說說。”
他清了清嗓子,道:“對於如何治療士卒,首先,是立即性處理。也就是說,一旦有士卒發病,就得第一時間妥善處置。衛兵、郎中、看護要立即控制住病人,免得他傷人或者自傷。必要的時候可讓兵員飲用一定量的藥和酒,使其平靜。”
“那就是關押了,我明白。”杜束點頭:“這兩日也有幾個士兵犯病,我都是將他們先關進屋中,等他們安靜下來,才放出來的。”
王慎:“第二點,平日裡你們也要和病人多說話,多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