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一雙利眉如長劍般高高揚起。
陸三嬌臉上閃爍著陰沉之意,搖頭道:“不知道,總感覺,他像是在等什麼人,或者在等什麼事情的發生。”
白劍秋有些惱火地甩了甩筆端的墨漬,問道:“院長大人有沒有說什麼?”
陸三嬌是陸羽的接班人,按理來說,陸羽斷然不會向他隱瞞什麼,可是這一次,卻似乎有些反常。
聞言,陸三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猶豫著道:“什麼也沒說,自從那日徐煥之闖山之後,院長大人便再也沒有露過面,我只知道他老人家去了一趟藏書閣。然後便躲進了百草院當中。”
說到這裡,陸三嬌似乎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轉頭看向白劍秋。開口道:“那日徐煥之口中的魔君之幽息,你有沒有察覺到?”
白劍秋眼底閃過一絲不確定之色,沉默了片刻,有所保留道:“雖然我不知道徐煥之具體指的是哪一天,不過如果說藏書閣會出問題的話,那麼問題就一定出在蘇文身上,或許等蘇文回來問問便知道了。”
白劍秋並沒有正面回答陸三嬌的問題。但是陸三嬌卻已經聽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他臉上那絲陰柔的線條顯得更加深沉了一些。
他重新回過頭看向山腳下的那處草廬,幽幽然道:“他到底。在等什麼呢?”
同一時間,於百草院的宿舍當中,蘇雨似乎也發現自家老師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禁伸出手掌在對方眼前揮了揮。
“嗯?怎麼了?”
小丫頭這一次沒有比劃。而是執筆於紙間寫道:您有心事?
陸羽搖搖頭。復又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家少爺身上或許發生了一些意外,我暫時不能確定這種意外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所以我很想要去親自確認一下,但現在的情況卻讓我不能離開。”
陸羽的這番話讓蘇雨聽來似懂非懂,但是她卻從中聽到了最關鍵的資訊,蘇文的身上發生了意外!
於是小丫頭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緊張起來。她急切地在紙上寫道:少爺怎麼了?
陸羽嘆了一口氣:“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放心不下。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徐煥之到底想要幹什麼!”
徐煥之於神木山下搭廬久居的訊息,自然是瞞不過陸羽的,所以他才不敢輕易離開書院,擔心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只要陸羽在鴻鳴書院,即便他不敢殺死徐煥之,徐煥之也不敢再入山門半步,可是如果陸羽離開了,那便另當別論!
連陸三嬌和白劍秋聯手合力都無法戰勝徐煥之,那麼徐煥之想要闖山而入,實在不要太容易。
如果放在過往之時,鴻鳴書院作為堂堂人族七大書院之一,斷然不會被一位半聖所脅迫至此,但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如今鴻鳴書院中只有陸三嬌和白劍秋兩位半聖可以掠陣,便連山門之上的那隻鴻鳥也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又哪裡攔得住徐煥之?
陸羽萬萬沒想到,鴻鳴書院為了衛國和人族所做出的犧牲,在此時竟然被徐煥之鑽了空子!
徐煥之如今所擺出的這副姿態,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難道正如陸三嬌所言,徐煥之之所以於神木山下駐足至今,所等待的,便是茶聖陸羽的離去嗎?
唯一的答案,只有徐煥之自己知道。
於鴻鳴書院三人的焦躁不同,此時的徐煥之正安以暇整地盤坐於草廬的床榻之上,雙目微閉,細細感悟著前幾日與陸羽一戰的點滴。
他已經發現,經此一戰,雖然自己毫無懸念地敗了,但所獲所得,卻比十數年的閉關加起來還要多!
草廬之內淡淡金光閃爍,越來越亮,越來越深,彷彿隨時都能更進寸縷,卻又像是被阻隔在堅實的屏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