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幹嗎?”杜方遙面色不善道。
“王妃說來拜見朱先生。”下人回道,然後便聽到外面一個女聲傳來,“王妃拜讀過朱先生的筆記之後,心嚮往之,渴望一見,還請代為通傳。”
朱近臣也是好奇王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打破三年不見客的習慣,點了點頭,“請王妃進來。”
逍遙王妃踏進書房的那一刻,看到杜方遙居然也在微微吃了一驚,然後看到白衣書生朱近臣,言傳他三次被當今皇帝召見而三次閉門不見,也算的上是風霜傲骨。寬闊的額頭,方形臉,一雙眼睛些微的凹陷進去,卻是書生氣息十足。
她對著朱近臣笑了笑,然後,目光就被當中的那幅畫吸引住了,畫中意境清冷,偏偏描繪的是一個宮裝侍女撲蝶的歡樂場面,顯得極為不協調,但是仔細的看,卻又覺得,每一筆都是神來之筆,無比協調。
“這畫——”她只說了兩個字,就有點控制不住情緒的向前,雙手指尖劃過還沒有完全乾透的畫面,好半響才續道,“好生奇怪!”
杜方遙自她進來那一刻注意力便全部放在她身上,這時見她些微走神的樣子,與平時的淡定從容大不相符,胸口沒由來生出一股悶悶之氣,便道,“王妃,莫非對這畫有什麼高見不成?”
她退後幾步,再次打量了畫一眼,搖了搖頭,“臣妾只是奇怪,這畫太好,以至於失態了。還請王爺恕罪。”
“好,哪裡好?”朱近臣看著這個豔麗的女子,情不自禁問道。
她大概沒想到朱近臣會問她話,愣了一下,然後就被杜方遙不耐煩的打斷,“江湖女子,難道你還真的指望她有什麼高見不成?”
她抿嘴微笑,也不說話,朱近臣則繼續問道,“王妃,剛才在下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嗎?哪裡好?”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走到杜方遙身邊坐下,然後才道,“觀這畫,筆墨酣暢淋漓,定是下筆之人思緒噴湧,胸有成竹所成,端有大家之風只是,喜慶的春景偏偏用淡漠之筆勾畫,未免稍顯不足。畫中撲蝶仕女的神韻雖然一一流露,但是眼神過於銳利,彷彿有殺氣。最後幾筆倒是出人意料,衣帶當風無風自動,寫出了畫中女子的隨意與自在,可是偏偏,因此而落了下乘?”
杜方遙眼中精光一閃,奇怪的看她一眼,終究沒說話。而朱近臣卻是被勾引起了好奇心,續道,“不知道王妃所謂的下乘,是謂何意?”
“朱先生用墨喜歡淺勾輕畫,是以根本無需任何修飾人物本身就很靈動飄逸,無端的加上衣帶當風這幾筆,不僅破壞了全畫的佈局,更加使得女子眼中那絲銳利的殺氣更明顯。試問,一個帶著殺氣的侍女,在撲蝶的時候,有何快樂可言?觀先生這畫,該是出自兩個人之手才對。”最後這一句,卻是對著杜方遙說的。
朱近臣失笑,撫掌道,“王妃洞察秋毫,讓人佩服佩服,明知道最後幾筆是逍遙王加上去的,偏偏面不改色的指出來,更加讓人稱歎。”
“妾身班門弄斧,還請王爺不要責怪。”她輕聲道。
“班門弄斧,今日這番見地,怕是朝中諸多大學士都要自愧不如吧?本王倒是沒想到,愛妃居然是色藝雙絕的女子呢?只是本王有一件事很奇怪,你一個江湖女人,草莽殺伐,怎麼會懂的這些?”他修長的右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掐住了她的脖頸,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陰冷。
第六章禍起
她咳嗽兩聲,用力的掰著她的手指,嘴角卻是依舊噙著淺笑,“王爺,為什麼妾身就不能懂這些,王爺莫要忘了,妾身是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的。”
杜方遙怔忪了下,手一鬆,放開了她,“滾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
“妾身遵命。”她好脾氣的彎腰作福告退,到了門口的時候,嘴角的那抹笑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