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道:“你問好了,你的才學不及我,問也是白問。”她有些得意忘形。
我沉吟道:“天有耳乎?”
“有耳!,天處高而聽卑,詩云;‘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天若無耳何以能夠聽到。”蔡琰甜甜的笑,彷彿一下子回到閨中待嫁的歲月。我心想,如果我接著往下問,有足否?她一定又脫口而出。算了,我還是問個突兀一點的吧。
“天有姓乎?”
“這——”蔡琰緊緊地咬住下唇。她沒有插髮釵,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披散在雙肩,襯的她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莊重矜持的神態,和略顯妖豔的容貌形成極大反差,使她就算是隻穿著一件白色蜀錦的長袍,仍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袁熙,你使詐!!”蔡琰突然仰起俏臉,驟起鼻子,生氣的看著我。我冤枉:“那有?你自己才疏學淺,就說我使詐,怪不得孔夫子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來想開個玩笑,誰知說錯了話,孔夫子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說妻子的。蔡琰那有不懂得道理。蔡琰七情上面,紅透耳根,站起來轉過身,幽幽道:“你本來就使詐?瞞不了我的。”
“那好,你說我那裡使詐?”我不肯認輸。
蔡琰轉過身,眼中射出智慧的光,歪著頭柔聲道:“本來,此題是最容易答的,可是,如若我把淺薄的答案說出來,又沒什麼意思,所以才被你難住了,原算不得數的。”
我奇道:“師姐不要這麼雲山霧罩的,把答案說出來我聽。”蔡琰白我一眼道:“當今大漢天子姓劉,那天當然也就姓劉了——”她稍微停頓,立即搶著道:“我知道你一定狡辯的,是不是想問,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天應該姓‘嬴’。周天子之時,應該姓‘姬’。如此說來這天還經常改姓——這就是你的使詐之處了,你想把我引入歧途對不對?”果然才女,這種圈套她也能看透,看來蔡琰的才華在張溫,秦宓,之上。蔡琰垂首,閉上美目,想了半天,搖搖頭道:“天道糜長,我不知也。”她跺了跺腳道:“算是你贏了好不好?”
我看她似乎真的生氣,忙不迭道:“此題不算,因為它本來就沒有答案的。師姐已經答對了兩道,我就把帥印給你。”我掙扎著坐起來,她就過來扶我。委屈道:“原本就是我贏了。”我心想,她如此和我撒嬌耍賴的,像個小女生,莫非心中有我。
蔡琰扶著我去取帥印,一回頭,就看到一雙燃燒的眼睛。她全身一震,覺得扶著我的手臂快要融化了。我趁機想要吻她的眼睛,她身子一側靈巧的躲閃開,責道:“你好好地,給我把帥印取出來,快。”我心想,她對我到底是感激還是愛?
文丑一走進帥帳,立即就感到氣氛不對,平素議事的時候,戰事雖緊張大家也是一團和氣,兼聽並取,融洽非常。可今天所有的人臉上似乎都帶著憤懣,一個個好似義憤填膺,苦大仇深。尤其是田豐和崔琰,樣子就像全家死光了。眉頭緊鎖,一副苦瓜臉。
文丑看自己來的最晚,虛心過去請教:“田先生,公子為何升帳?”田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是公子升帳?”文丑做白痴狀:“這,除了公子,還有誰有權利升帳議事。”崔琰苦笑道:“是,蔡小姐。”文丑差點被震暈,咳嗽道:“崔先生是否和文丑開玩笑。”崔琰搖頭道:“我此刻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真的是蔡小姐。”文丑苦笑道:“她沒有帥印,如何升帳?”張繡湊過來,拍著田豐的肩膀道:“田先生,此事你就別管了,免得自討苦吃,她愛掌印就掌印,愛升帳,就升帳唄。只要公子首肯,我老張就沒意見。”
文丑聽張繡這一說,才明白始末,心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