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出來,毫無披麻潑墨的氣勢,他越打越是憋屈,一張黑臉已經漲得紫紅。喻黛子見他如此,輕輕咦了一聲。
驀地,熊鼎覺得手上壓力驟減,他好似終於從沼澤的爛泥裡爬出來,渾身舒爽無比,手中斬馬刀如狂風驟雨使將出來,大有一往無前之勢。喻黛子和他對攻,兩人手中武器以硬碰硬,叮叮噹噹迴響不絕。眾人為刀氣所逼,不覺後退,讓出一個大圈,卻各個都看得目眩神迷。
喻黛子忽然往後躍出戰圈,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這麼打真累!”
熊鼎今日打得淋漓盡致,見他不打了,還老大不高興,正要信守諾言,把酒分給他一半,忽然心頭一涼,暗道:“實是他讓著我!若不是他要我喘一口氣,我憋屈也憋屈死了,怎麼能
☆、第523章 尾聲
侯景死後,蕭荀得了許多的功勳,可南平王逝世,金鈴又生死不明,使得這個家裡平白無故少了兩個人可以分擔他的喜悅。南平王妃總是心事重重,蕭荀無法,明裡暗裡上了幾次烏山,卻連向碎玉的影子都不見。
他並不死心,問了幾個江湖上的老朋友,甚至問到了陳七寸頭上,這才終於將烏山之上行主墜崖之事問了出來。
“那就是沒有人知道金鈴的下落了?”
陳七寸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秋雨在如鏡的,狠狠抽了一口水煙,道:“連輞川君的下落都沒有人知道。我們去那懸崖底下搜尋,本想著總還死能見屍,豈知什麼也沒有。”
“那金鈴呢?你不是說,她和那胡奴……和那魔教少主在九凝峰頂比武嗎?”
陳七寸道:“金鈴之責……便是殺那……那魔教少主。那天山上一團亂,待到有人想起這事的時候,通往九凝峰的三道鎖鏈,已經被人砍斷了。肖大當家在這邊喊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應答,恐怕……恐怕……”
蕭荀亦知這等情況怕是金鈴也已凶多吉少,可他總也想不明白,銀鎖對她那樣好,為何最後要下手殺她。斷了唯一上山的路,她自己在懸崖絕壁上又要怎麼下來呢?難道她是要和金鈴同歸於盡嗎?可她二人之間是要生出怎樣的仇怨來,才會走到同歸於盡這一步呢?
“金大帥,”陳七寸扶了扶靠在桌邊的大刀,“令堂還好嗎?是還在江陵嗎?”
蕭荀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道:“多謝陳前輩關心,家母還在江陵,我爹過世之後,她身體就不大好。”
陳七寸又一眼望入那煙雨茫茫之中,半晌方道:“金大帥,你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啊……我問問你,你是要為了這大梁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蕭荀一愣,道:“自然如此。”
陳七寸道:“我說句實話,你別揍我。”
“請講,我怎麼敢和前輩動手?”
陳七寸從腹腔深處發出咯咯的笑聲,指著蕭荀道:“你當年和金鈴在烏山將我堵得說不出話來,現在才來謙虛?這話我只和你說說,你我出生入死,是過命的交情,我才敢和你說……唉,我這個人吶,本事有限,保不住天下蒼生,只能保護我的父母子孫、兄弟姐妹,唯望天下出一個了不起的英雄,能結束這亂世,倘使有這樣一個人出現,我就把這一身本事,都賣給他!”
蕭荀似是陷入了沉思,忽而拿起靠在桌邊的紙傘,對陳七寸抱拳道:“陳前輩,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陳七寸點點頭,低聲道:“金大帥,保重。”
蕭荀早已撐開傘走入雨中,不知聽見他這一聲“保重”沒有。
他回到江陵時已是八月底,到處都在下雨,照往年來看,楚天之上若是籠了陰雲,下個春天之前便不大可能再散掉了,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家,家裡寂靜非常,嚇得他四處亂跑,嚇得路上的侍女差點扔了手裡的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