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回事,回去問問她。”
阿曼垂下眼瞼,嘆氣道:“這個蠻女真是可憐。”
“怎麼可憐了?”
阿曼道:“她必是很喜歡那個靳船主的。”
銀鎖來了精神,問道:“哦?你怎麼知道?”
阿曼道:“她說到‘阿靳’的時候,眼神都亮了,那些漢人說‘靳船主不要你了’的時候,胸口像是給人砸了一下,險些都要站不穩了。”
銀鎖道:“但我不明白,看她手腳,還是個練家子,為什麼不還手呢?”
阿曼轉轉眼珠,道:“必是萬念俱灰,手腳冰涼,連站著都沒有力氣,何況打架。”
銀鎖心中一喜,暗道我對大師姐可沒有這樣,又不小心回憶起當初金鈴與向碎玉一同走掉之時,自己一個人在大街上哭得很沒面子,即使當初年幼懵懂無知,也是一輩子無法洗去的汙點。這麼一想,她的心情陡然又滑落下來。
她心情不好,就要用阿曼撒氣,於是壞心腸地問道:“你很有經驗嘛,傳說你暗戀過輝日,果然有這麼一回事?”
阿曼漲紅了臉,“少主!你怎可聽信坊間傳言!”
銀鎖笑嘻嘻地跳牆進了陸亢龍新買的大宅院,門口的家丁實則為巨木旗弟子,見有人跳進來,紛紛戒備,待看清是影月右使歸來,都彎腰行禮。
銀鎖點頭,領著阿曼回屋,回屋之後交代道:“阿曼護法,本座要練功了。”
阿曼在路上怕隔牆有耳,憋得夠嗆,正要興沖沖與銀鎖討論一下今天見到的那個蠻女,誰知道被銀鎖趕了出來。
等阿曼走出去,銀鎖盤腿坐在榻上,拉下面罩,暗暗運功。
初時她內息流轉毫無阻礙,沿著經脈緩緩前行,充塞四肢百脈,暖洋洋的十分受用。心中喜怒哀樂惡五種心魔紛紛浮現又很快消失在記憶洪流之中,唯有愛慾盤旋不去,看不見摸不著,又如巨大的陰影一般籠罩四野,叫她覺得無端端恐懼。
這一關她曾衝過許多遍,就好像在心中行走,前面五重心法都是小橋流水豔陽天,而越往上走,四周就越是荒蕪暗沉,“愛”、“欲”兩個心魔,看不見摸不著,卻靜靜埋伏在路旁無盡的荒野裡,伺機而動,叫她時刻擔心恐懼。
四周越來越黑,越來越荒蕪,風捲起了黃沙,撕扯著她的衣服,魑魅魍魎擠在視野的邊緣,對著她指指點點,發出低沉的議論聲,低低的討論聲漸漸連成一片,似乎前後左右都擠滿了黑色的怪物,把前面的視野也擋了起來。
前方忽然變亮了一些,黑色的鬼怪們齊刷刷讓開一條路,黃色的土路露出來,前面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她心中恐懼著,雙腿卻停不下來。黑影周身蒸騰著隱隱的黑氣,越發讓它的邊界模糊起來。她越來越接近黑影,黑影的形狀也越來越清晰,它手持一根棍子,也慢慢走向銀鎖。忽然黑影消失了一瞬,接著馬上在她面前出現,她心中大驚,雙手伸到背後拔刀,一摸卻摸了個空。黑影手中棍子突然被它拉長,竟是一把黑色的劍。劍尖烏沉沉地刺進了她的前胸,因此也與她貼得極近,臉幾乎和她靠在了一起。
黑氣顯現出金鈴淡漠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唯有雙目炯炯,目光如電,似乎照亮四野,照進她的心底去了。
銀鎖驚疑地睜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喊了出來:“大師姐!”
聲音淒涼絕望,響徹荒野。
銀鎖忽然驚醒,渾身衣服已被冷汗浸透,沉甸甸的好像魂魄終於回到自己身上,趕緊摸了摸前胸,還好,並沒有一把黑色的劍插在身上。她大難不死,不由道:“一日不除大師姐,一日無進展。”
她並不覺得在上庸與金鈴的一段往事還有什麼後續,只覺得上了當受了騙,給人從頭到尾耍了一遭。愛慾一事,反正練不過去,不如慢慢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