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給了他什麼?」
「提前二十年的成功。」
他輕描淡寫,好像對於擅自插手別人人生這件事, 沒有感到絲毫不妥。
席榮挑眉說:「就這麼簡單嗎?」
男人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嗤,「帶他看足夠多的風景,享受不屬於他這個階層的生活,用紙醉金迷的生活腐蝕他的心智,最後再讓他失去這一切,他自然而然就會忍受不了這個巨大的落差選擇妥協。」
「還得是你啊,可惜我那段時間太忙了,沒有看到這齣好戲。」
席榮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又問道:「那個清高的小夜鶯呢,看起來不是很好搞定的樣子哦。」
打火機「咔噠」一聲脆響, 男人從置物架上拿起火機點了支煙, 隨後又扔了回去。
他的神態傲慢又篤定, 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我想要的東西, 就沒有得不到的。」
「也是,女人嘛,都一樣的,哄一鬨,說點好聽的,送點禮物,再表達一下你有多愛她,都能搞定。」
「這些對她沒用,我也沒用這麼俗套的方式。」
「那你用了什麼?」
男人彎唇,撥弄了一下指尖沾上的群青顏料。
想到兩人之間的溫存小意,他的眼角流露出一點舒心又愜意的神態。
「秘密。」謝譯橋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懶散地敷衍了過去。
梁晚鶯站在門口,看著花園裡談笑風生的兩人。
她好像變成了一棵佇立於秋風中的樹,滿頭枯黃的葉子被風一吹,撲簌簌地落了一地。
掉落的葉子腐爛變成腐殖質,滋養催生了一株絞殺藤。
它從她的腳底開始生長,並且迅速茁壯,順著小腿向上爬,逐漸和身體的經脈融合,盤旋到心臟,最後變成一隻強有力的網,緊緊纏住了她。
她快要窒息了。
可笑。
「呵……」
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怎麼會那麼自信,相信謝譯橋這樣的人會真的愛上自己呢?
謝譯橋身形一頓,立刻轉過身來。
花園入口處,女人靜靜地站在那裡。
晨起的陽光清冷而透徹,照在她的發頂,渡上一層暖光,可是卻點不亮那雙漆黑的眼睛。
她的面上沒有任何情感色彩,可是那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有痛恨與厭惡正在迅速發酵。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一貫平靜的臉浮現出明顯的裂痕,「鶯鶯?」
梁晚鶯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過去,那些看不見的藤蔓拉扯著她,施加了千斤之力,以至於讓她連走路都那麼僵硬吃力。
氣氛驟然變得如此冷峻。
謝譯橋對席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席榮聳了聳肩膀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離開了花房。
「鍾朗是被你弄走的。」她直視著他的雙眼,聲音平靜。
「是。」男人很乾脆地承認了。
「你當初追我是因為什麼?」
「一點興趣。」
「什麼興趣?」
謝譯橋不想解釋,也無從說起。
「無論是什麼,任何一段感情的開始都是基於一點外力的興趣,而最終能否真正相愛,要靠後天的相處才能決定不是嗎?」
他還在試圖粉飾太平。
「所以到底是什麼?挖別人的牆角很刺激?還是偷情的感覺很爽?」
「你一定要這麼想我嗎?」
「不然呢?」她冷冷地說道,「反正你本來就是一個喜歡追求刺激的人。」
「有些事情很難解釋清楚。」男人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