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她扯住了她的袖子,“她怎麼了?”
阮安乾聽說她醒了,在傍晚的時候趕了過來,一進屋,看見她躺在床上臉色雖然還是慘白,好歹眼睛已經睜開了。
他低低的咳嗽了一聲,自己坐在椅子上細細的打量她。
瘦,還是瘦,像是一陣風就能颳走。他有些懊惱的想了想。
心梓卻沒有看他,眼神越過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怎樣都抓不住。
他默默看著她:“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我……錯怪你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是我,放下了全部的自尊,盯著她的反應。
她還是沒有說話,美麗的眼睛裡彷彿容不下任何人。
他起身想要離開,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從不希望她能夠不計前嫌,他自己也做不到。所以還是繼續這樣彼此恨下去吧。
在他走出們的那一刻,屋裡清晰地傳出了一個聲音:“我想見見她。”
他站住沉默半響,“好……”
出門的時候看見那個新來的大夫正站在門口細心地告訴那個丫頭關於她現在忌諱的事宜,走過去的時候他衝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感謝吧。
心梓跟著裴自如進入了陰森的地牢,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所以並沒有被那種深埋於地底許久的絕望所感染。她腳步還是有些虛浮,只能叫琴兒扶著。
裴自如走得很慢,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裡停了下來。“公主,就是這兒了。”
她叫琴兒將她扶到牢門前坐下,轉頭對著裴自如道:“本宮可不可以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裴自如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她又對身邊的琴兒說:“你也出去吧!”
琴兒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恭順的跟著裴自如走遠。
裡面的白露始終背對著她躺著,一動未動,她把頭靠在那些木欄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你這又是何苦?我早晚都是要死的,為什麼還要搭上你一條人命?”
白露猛的坐了起來,爬到門口的欄杆處,扯著那些木欄大喊著:“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問問是不是我?為什麼不直接拆穿我?”
她靜靜的看著她,慢慢的笑了一下:“我最最無奈的時候,只有你們在我身邊,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呢?”
白露只覺得心如刀絞,她苦笑著,眼淚從臉上不停的落下來:“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那山那麼隱蔽,防衛又很嚴密,沒有人帶路,一個逃亡的人怎麼有命上的去?不錯,是我,是我把他帶上去,還告訴他關於你的一切。我一直是個百夷人,只不過原來是被派到清河公主身邊去刺探的。我留在這裡一直替他賣命,給他接近你提供條件。主子待我全家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他。”
“我答應過清河公主,絕對不可以害你性命,原本以為他那麼愛你,起碼會帶你離開。那樣我也就不算是違背誓言,真的死了也好交代。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居然……”她泣不成聲。
心梓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發頂:“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也沒恨過他。那些都是早就料到的結局,我們誰也逃不掉。”她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你能回去,不要再做奸細,好好的過日子,把我未經歷過的幸福持續下去。”
白露忽然抬起頭看她,臉上成功的出現了一絲笑容:“公主,你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
她皺著眉:“你不會死的,我不會叫他殺了你。”
白露搖了搖頭,淡然道:“你答應我,以後不管如何,都不可以再輕信任何人了。”
她定定的看著她,不再說話,扭過頭去眼中酸澀:“別逼我!”
“公主,你終究是太過心善,如果我真的去了,你一定要堅強,記得我。別再這樣每次都心甘情願的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