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地別開了臉,又抽回了手。
“哈...”
文斯翹著眼角側躺在一旁,撐著下巴看林鬱離開路伊的唇瓣。
這傢伙似乎是第一次這麼放肆地獻吻,神態謙卑後悔,但因主人的縱容,眉眼佈滿高興之色。
“敘舊結束了...小主人,是不是要談正事了?”
壓過半身的林鬱顫了顫羽睫,摩挲著用指腹擦去路伊唇上的水痕。
“那...我走了,主人。”
聽話的僕從只需一點點好處就能心滿意足。
不過,林鬱即將起身之際,被路伊重新抓了回來。
“等下!”
“還有件事要說...”
路伊理了理腦子裡的思路,開口道,“菲諾莫爾的事情,林澈已經全部告訴我了。”
林鬱的神色明顯一僵,握著她的手也緊了緊。
倒是一旁的文斯,哪怕被做了開膛手術,此刻也依然毫無異色。
“主人。”
發顫的聲音裡帶了濃重的不安,“我會為家族贖罪。”
“為那些孩子們、為菲諾莫爾...主人不要討厭我。”
多年來壓在林鬱身上的負罪感,只需一句話就能將他擊垮,如果沒有繪畫撐著他的精神,怕是他早就被現實與內心撕扯地體無完膚。
“你別緊張呀...”
路伊看著幾乎變了一副模樣,陷入極端恐懼的林鬱,一時之間也亂了分寸。
她想到林澈昨夜說的話,“鬱哥的精神海是一條天然粗糲的鐵鏈,但壓在他心頭的負罪感是一塊更恐怖的巨石,隨著這些年不停地磨礪,巨石越來越重、鐵鏈卻越來越細...不知何時會徹底斷裂,將他擊垮。”
眼前被折磨的青年幾欲崩潰,路伊只能再度摟上他,“別怕...我不會討厭你。”
林鬱逐漸冷靜下來,身上的薄汗凝成水珠,從鼻尖滴落在路伊的發上。
菲諾莫爾綁架了路伊,還傷了她...這是讓林鬱無法釋懷的事。
“我情願他折磨我、虐待我、把我改造成渾身義體的怪物,也不想讓他綁架主人,傷害主人...”
“我不想讓無辜的人因為家族的罪孽,而受到莫須有的傷害。”
訴說著心底想法的林鬱,只能將路伊摟得更緊。
“可我也不想讓你受傷。”
路伊的聲音輕柔如羽毛,“明明是家族留下的罪孽,現在卻讓你和林澈去解決,你們很好。”
“你們兄弟,已經有決斷了對嗎?”
“有...但,要主人許可。”
“我許可你們的救援,”路伊頓了頓,“但我也要加入。”
話音一落,林鬱的呼吸沉重了些許。
“救援菲諾莫爾...太危險了。除了審判法庭安保嚴密、我也擔心菲諾莫爾對主人——”
“菲諾莫爾,已經成為了我的僕從。”
路伊從他懷裡出來,摸了摸鎖骨那處的圖騰。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有我加入你們的計劃會更順利,要試試嗎?”
“啊...”
林鬱怔忪,似有些猶豫。
但路伊不給他回答的機會,牽著他手的瞬間,屋內煙霧繚繞,二人消失地無影無蹤。
安靜聽著的文斯收斂了輕佻的目光,望著半空餘留的紅煙。
他伏在路伊剛剛躺著的地方,輕輕嗅著少女留下的餘香。
“氣勢不錯,真是我完美的女王呢...”
路伊帶著林鬱傳送到了附近的森林,雨後的潮溼和青草的香氣撲入鼻息。
“我就是這麼從林澈那裡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