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只要你還愛她,我就絕無可能。」
井遲的思緒還停留在她方才講述的雨夜贈傘和衣服的事情,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有做過這樣的舉動。
他分明不是個熱心腸的人。
有那麼一秒鐘,他想問溫璇,是不是認錯人了。
可是,她描述的畫面,與他記憶深處的另一幕極為相似。
溫璇最後問他一句:「你那個時候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如果不是在她最悲觀絕望的時候給予那樣一抹溫暖,她不至於唸了這麼多年忘不掉,任何男人都入不了她的心。
世人都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可事實上,大部分的念念不忘,換來的都是空想。
第134章 婚期定在今年還是明年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井遲合上手中的雜誌,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經意間垂眸,看一眼腕錶。
還有五分鐘到九點,會議九點半開始,二姐怎麼還沒來?難道堵在路上了?
溫璇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表情是那樣的不可置信,胸口似壓著塊巨石般喘不過氣。
若是之前,他沒有印象也就罷了,他日理萬機,幫她大抵只是隨手之舉,沒放在心上。可她都描述得這麼清楚細緻了,他怎麼可能還想不起來?
有的人連自己四五歲的記憶都能留存下來,距離這件事才過去六年,六年而已,怎麼可能記不起來呢?她不明白。
溫璇深深地蹙著眉,有些傷情,走到他身側,努力幫他復盤當初的場景:「我當時就蹲在路邊的綠化帶旁,穿一件深灰色的針織衫,藍色牛仔褲。那條街在醫院附近,你讓司機下車去便利店裡買東西,你丟給我的西裝是herès的高定款,黑色的……」
她努力補充更多的細節,只盼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那個問題在她心間盤旋多年——他當時為什麼要幫她?
尤其在跟他有過接觸後,她瞭解到的他,對待一般人由來冷淡疏離,絕不是樂於助人的性子,為何會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有那麼難嗎?
井遲被糾纏得有些不耐,轉頭對上她渴盼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淡聲開口:「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回答,我只能說,可能當時某個瞬間,我想到了酥酥。」
溫璇瞪大了眼睛,嘴唇抖了抖,怔忪地問:「什……什麼意思?」
「她有一年養了只橘貓,喜愛非常,那隻貓在一個下雨天走丟了……」
初夏的雨總是來勢洶洶,時常有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在那樣的雨天裡,寧蘇意不聽家裡人的勸,執意跑出去找丟失的小貓。
家裡的傭人都跟著出去找,他放心不下寧蘇意,要去追她,被葛佩如給拉住了。他那時剛大病了一場,還未痊癒,不能淋雨。
葛佩如讓他老實待在屋裡,說有傭人跟著酥酥,沒事的。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天色,沒有一刻是不擔心的,簡直如坐針氈。趁著大人不注意,他拿了傘偷溜出去。
他記得最後在一個花壇邊找著了寧蘇意,她身邊跟著個傭人,撐著傘彎腰勸說她回去,還說說不準小貓已經回家了。
寧蘇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蹲在花壇邊上,小聲叫著貓的名字,這裡是貓最喜歡捉迷藏的地方。她上回找過來就看見小貓臥在花壇裡睡覺。
叫了幾聲沒反應,寧蘇意實在絕望,雙手抱著膝蓋,臉埋在臂彎裡,難過得想哭。
她的鞋子和小腿都濺了雨水和泥點,看起來髒兮兮的,好不狼狽。
井遲連忙跑過去,讓傭人替自己拿傘,脫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頭,帶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