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那些藩邦人穿著打扮與大梁人大不一樣,一眼就看得出來。」王進篤定道。
謝朝泠心思轉了轉,站起身:「我去看看。」
謝朝淵正在前頭書房裡接見人。
來人一身百翎族人打扮,行的卻是西戎國大禮,謝朝淵不耐道:「起來吧,這裡是本王的私莊,在這裡不必做這些。」
每歲年節,大梁的眾多藩屬國都會派遣官員進京朝拜納貢,百翎國便是其中之一,但眼前這個,卻是混進百翎國使官隊伍裡的西戎人,自稱叔牧。
「小王子,王爺命我給您帶來了禮物,都是稀罕的寶貝,您請收下。」來人恭敬道。
謝朝淵隨意點頭:「幫本王替你們王爺轉達謝意,東西本王笑納了。」
說是這麼說,他的語氣裡卻無多少在意,彷彿不屑一顧。
叔牧打量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試探問:「小王子,王爺問您,他要的東西,何時能拿到手?」
謝朝淵斜眼睨過去:「本王幾時答應過一定能拿到?」
外頭傳來些微響動,彷彿寒風吹打枯枝的聲響,謝朝淵心不在焉,偏頭朝窗戶方向看了一眼,再收回視線。
見他這般態度,叔牧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惱怒,隨即又壓著聲音賠笑道:「王爺說了,只要能拿到大梁在西北的駐軍佈防圖,我西戎國便能一舉攻破大梁西北防線,自西北到大梁京城,這一路上大梁兵馬絕無可能再阻擋我軍鐵騎,如今大梁東山營已有我軍的內應,到那時裡應外合助我軍攻進城,大梁的京城和這片大好江山便是我西戎國的囊中之物,王爺憑此戰功,必能順利登上皇位,日後這位置也是小王子您的。」
謝朝淵嗤之以鼻:「你們王爺光是在自己身邊的兒子就有十幾個,外頭像本王這樣的更不知道還有多少,這種空口承諾當本王是傻子嗎?」
叔牧討好道:「王爺說其餘那些加一塊都不如小王子您本事,只要您能助他成大事,日後那位置必是給您的,這一點您自可放心。」
「是嗎?」謝朝淵嘴角微撇:「西北軍的駐軍佈防圖,西北軍手裡就有,那徐善既然是你們的人,他在西北軍那麼多年,都坐到副統領位置了,你們想要的東西問他要便是,為何要捨近求遠找上本王?」
叔牧尷尬解釋:「西北軍的副統領只有各自轄下那一塊的圖紙,完整的圖紙只在他們統領手中有,徐善也沒有,他直接所轄隊伍在後方,王爺需要的是西北前線軍的佈防圖紙。」
這點謝朝淵自然知道,徐善是個能人沒錯,但在軍中資歷太淺,西北軍中副統領有五六人,他升上副統領之後就被排擠去了後方,叫這些西戎人好生失望。
沒了興趣再應付這人,謝朝淵沒再兜圈子:「駐軍佈防圖沒那麼容易拿,除了西北軍內部,只有大梁皇帝和兵部那各有一份存底,皇帝那裡的我本事再大也偷不出來,兵部掌控在隻手遮天的趙氏手中,本王初入朝堂,無甚根基在朝中,想要拿到圖紙,總得費些時間和精力,你們且等著吧,反正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那叔牧聞言又焦慮又欣喜:「小王子您有把握嗎?還需要多久?」
「這個本王不能保證,讓你們王爺耐心些,有訊息本王自會派人送去給你們。」謝朝淵道。
謝朝泠已經在窗外站了半晌。
謝朝淵的書房外頭除了王讓一貫不許人守著,但先前他進這間院子時,院門口是有人的,侍衛手中的劍甚至都出了鞘,謝朝泠只做沒看到徑直往裡走,那些人一退再退,直至謝朝泠踏進院中,始終沒敢真正對他動手。
這幾日年節,王讓被恩准回鄉探親去了,故這院子裡竟也一個人都無,於是謝朝泠直接站在了謝朝淵書房窗外,聽完了裡頭他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