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來找我,是來接替你老師的病例?”
見他眼神平淡,韓梨挑起眉梢,笑著道,“顧先生不信任我?”
顧南城不做評價,只是陳述,“你看上去很年輕。”
李教授是業內最權威的精神科專家之一,堪稱泰斗。
“只不過,”他話鋒一轉,淡淡的道,“既然李教授才是專家,你又是他的得意門生,我是行外人,判斷值不值得信任,他比我眼光準,既然他交給你,自然代表他覺得你能勝任。”
雖然韓梨看上去不到三十歲,至少資歷是不夠的。
韓梨先是意外,隨即笑了出來,“我初次接手和拜訪的例子中,顧先生是第一個這麼爽快的。”
“專業人做專業事。”
韓梨點點頭,她的五官輪廓偏西方,加之氣場開闊,很大氣,“顧先生這樣說,那事情就顯得好辦多了,不然我再感興趣,也不敢冒險接手。”
顧南城淡淡的笑,辨不清楚喜怒和情緒,像只是隨口一說,“我以為你們專業居上。”
“專業是一回事,如果不是有興趣,誰會越鑽越深呢,像薄先生這般人物,是所有病例中身份最顯赫,危險係數最高的人,我去找他,萬一運氣不好遇上了不大講道理的那個,把我滅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顧南城沒出聲,從茶几上拾起打火機,順手抽了根菸出來,點燃,嗓音微低微啞,“所以你特意來見我,只是初步瞭解,還是有新的進展跟建議?”
正說著,隱隱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他皺皺眉,抬眸看向窗外,然後才起身,微微頷首,“sorry,我今天有客人,這件事情改天我會親自上門。”
韓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跟著起了身,“沒關係,我本來就應該提前電話約的,今天冒昧打擾了。”
她轉了身,腳步又頓住了,重新轉過頭道,“只不過顧先生,有件事情我還是提前說一聲更好,我雖然是老師的學生,也十分敬佩老師的成就,只不過在某些情況的處理方式上,跟老師的觀念有很大的分歧,比如您朋友的這一宗……之前的方式雖然偏保守穩妥,卻很難有突破。”
顧南城吐出一口煙霧,俊顏有些模糊,淡淡道,“教授兩個月前提起過。”
如果他仍是在世的話,說不定也會開始考慮轉變方式了。
韓梨一怔,瞭然的點頭,“這樣的話更好,今天不打擾了,下次再談吧,既然您有客人,就不用送了。”
說罷,她拿起包轉身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抱著七七進來的盛西爵,視線交錯而過,點頭微笑。
七七被抱著,冷峻跟在後面,牽著一到熟悉的地盤就不住興奮的拉布。
“鼠鼠,媽媽呢?”
顧南城把剛點燃不久的煙給掐滅在菸灰缸裡,抬手把七七抱了過來,盛西爵懶得跟他爭,加之七七確實跟他更親近。
對著這張軟萌肉呼呼的小臉,他才算是露出了帶著點暖意的笑容,低聲道,“媽媽在樓上睡覺,休息,她生病了。”
七七圈著男人的脖子,嗓音稚嫩卻口齒清晰的問道,“鼠鼠,黃奶奶把我的衣衣都放在車上了,我們
tang是要住鼠鼠家嗎?”
“嗯,你願意嗎?”
七七小臉蛋糾結了一會兒,才嚴肅的回答,“媽媽願意,七七就願意。”
顧南城笑了笑,“媽媽睡了,我們待會兒上去。”
七七搖頭,“媽媽病了,我跟哥哥要去看媽媽,”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比出噓的姿勢,小聲道,“媽媽睡了,我們悄悄的。”
顧南城低頭,看向坐到了沙發裡的男人,“我待會兒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