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璐是出了名的巧手,梳出來的髮髻乾淨又精緻。
傾璐拿起桌上的小鳳步搖,在髮髻上比劃了幾下,想尋個好位置簪進去,卻被盈之抬手製止:“不必了,就用個玳瑁簪吧,壓得住身份,也清爽些。”
“喏。”她將妝奩裡的玳瑁簪子小心地取出來,挑了個合適的位置簪了進去,滿意地看了眼銅鏡:“咱們娘娘也是明豔照人的,哪裡是那等下作的小蹄子能比的。”
“就你話多。”盈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由著傾墨攙扶站起身來換了身衣裳,傾墨細心地替盈之帶上腰間香囊:“娘娘,外頭肩輿已經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吧?”
這兩個小姑娘,盈之佩服地搖搖頭,還真是做了一手的準備。
盈之上了肩輿還懊惱地揉著太陽穴,怎麼覺得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皇后娘娘,被自己的兩個小丫鬟給設計了一回。
建章宮離鳳儀宮不遠,這也是先祖們劃定皇帝與皇后的地位的標誌。
傾璐攙扶著盈之下了肩輿,門口的小內侍瞧見盈之,像是見了救星一般連忙上前,打了個千兒道:“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起來吧,皇上可在裡頭?本宮冒昧前來,不知可有叨擾了皇上正事?”
“謝娘娘。”小內侍機靈地站了起來,他也是個新面孔,怕是內務府剛調來的,“皇上在裡頭呢,娘娘快進去看看吧,奴才幾個勸地嘴皮子都快破了,皇上還是一動不動的,送進去的膳食也動不了幾筷子,這上頭要是怪罪下來,奴才幾個……奴才幾個可怎麼辦啊。”
他說著,面上露出恐慌的表情,原先能侍奉在御前,都是宮人們搶都搶不來的差事,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宮人們都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避之不及。
被選送進來的幾個宮人們,終日誠惶誠恐的,唯恐自己有什麼差池,也同先前那一批一樣,說殺就殺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送進宮來的,大多都是家境平寒,孩子又多的,家裡養不起,便讓大的進宮來伺候主子們,宮裡包吃包住,每月還能拿月例銀子回去補貼家用,可這樣的人,往往只有一年一次見家人的機會。
在這後宮裡,有多少人等不到那日子,就一個又一個的,死在了這裡,連個墳頭都沒有,草蓆一裹,扔去亂葬崗了事。
“本宮知道了,你進去通報一聲吧。”盈之嘆了口氣,看眼前這個小內侍,也是可憐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傾璐塞了一兩銀子給他。
那小內侍嚥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捏著手裡的銀子,呆呆道:“德……德福公公交代了,若是皇后娘娘來了,不必通報,直接進去便是了。”他把後半句吞了下去,德福公公還交代了,若是玉嬪來,也是如此。
盈之點點頭,讓傾璐在門口守著,帶著傾墨走進宮門,推開內室的屋門,剛抬眸想要請安,卻被屋內的情景嚇了一跳。
屋子裡暗沉沉的一片,簾子都被拉得緊緊的,盈之掃視了一週,才在屋子的一隅看見了一個人影,身後的傾墨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想要把盈之護在身後:“娘娘……”
“無事,你在門口等著,本宮自己過去看看。”她的眼神裡帶著不可拒絕的命令,傾墨咬著唇退了下去,“那奴婢在門口守著,娘娘若是有事,喊一聲奴婢就來。”
“怕什麼,這裡是建章宮。”盈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提起裙襬就往裡頭走。
走近些,才確認那的確是皇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