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潔知道文夫人不好受,之後的話題都圍繞著她即將去見的小患者馮承瑄。 詢問他現在每天能吃多少?活動多少時間?間隔多少時候發病?平常都幹些什麼? 文夫人一提到她兒子的病情,立刻滔滔不絕的跟蘇潔說了起來,甚至可以精確到每時每分都幹了什麼。 一看就是把全身心都放在她的孩子身上,只有時常觀察,才能將這些都說的清清楚楚。 蘇潔聽的很認真,也確定現在已經到了漸凍症後期。 車子行駛的飛快,也開得很穩,兩人都沉浸在聊天裡,沒有在意到了哪裡。 有籽籽在,只要不被丟到黑洞裡,她還能回不去咋的。 兩小傢伙聽著大人的聊天也不吵鬧,黑頭是個偽小孩兒,豆包兒也走過了幾個小世界,該明白的都明白。 饞嘴了就從挎在身上的小布包裡摸吃的,小口小口的邊吃邊聽。 車開了一路,他們也聽了一路,小小的腦子裡都是那個叫瑄兒的小哥哥身體是多麼的不好。 吃也吃不下,動也動不了,每天都感覺自己像被關在冰屋裡,一點點把人凍住,慢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車子不停的開開開,蘇潔感覺到速度慢下來的時候往外看已經進入了馮家的豪宅。 馮家有一批屬於自己的醫療團隊,為了他們馮家長孫的病,大把大把砸錢聘入了很多治療漸凍症的專家學者。 提供他們研究的專業儀器也是準備的專業齊全。 最有用的還是一位七旬的老中醫,憑藉著一手獨特的針灸按摩手法被馮家奉為座上賓。 也是現在對馮承瑄病情最有重要的人。 只是這個方法終究治標不治本,人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按摩,睡一覺醒來,身體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馮承瑄對自己的生命也滿懷憧憬,即使這個病情讓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看守。 不能擁有其他小孩子快樂的童年,身體瘦弱,說話也越來越不清楚。 但看到親人們對他的照顧,每天都會早早起來鍛鍊身體,逼迫自己吃下充足的食物,跟他們說話聊天。 小小的生命,像一顆頑強的種子,聽的蘇潔都不由得深深感觸。 任由著車子駛到別墅門口,高大的建築出現在蘇潔面前。 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一手牽著一個小傢伙跟在文夫人身後,走進了別墅裡。 一間屋,別墅裡的人都微笑向文夫人問好。 文夫人手揚起來示意聽到,心神卻不在這裡,徑直穿過客廳向餐桌走去。 今天為了見面蘇潔起的很早,文夫人也來的早。 現在是馮承瑄小朋友在外面運動完回來吃早餐的時間。 漸凍症後期患者的速度是緩慢的,更準確的來說是被迫緩慢的。 運動神經元受損,咀嚼肌無力,時不時還會有呼吸困難的症狀,所以做什麼事情都會不由自主的變慢。 吃完一頓早餐,早飯都不知道熱多少次了。 馮承瑄小朋友看見自己的媽媽來了,慢慢的放下手裡的勺子,轉頭跟媽媽打招呼。 “媽,媽,早上,好。” 一個字一個字,又輕,又慢,卻又清晰,像一陣即將飄散的風,讓人心疼。 現在還是夏天,馮承瑄身上卻是長衣長褲,外套一絲不苟的拉到最頂處,腳下也是毛茸茸的拖鞋。 白皙中略微泛著青色的面板,一雙瑞鳳眼,嘴唇因為碗裡的粥有一點點粉。 明明是富家孩子,整個人卻瘦弱的像是個小豆芽。喜歡在賺功德的路上為國家薅羊毛()在賺功德的路上為國家薅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