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此法甚有兇險,心肺傷處與旁處不同,湯藥是難以治癒的,且人之血脈日日震動,便是稍有效果,也難以長久……此法前途莫測,難料,難料。”
王瑾聽得一震:“那第二種法子?”
徐大夫便撫須又道:“其二,以利刃剖開皮肉,將金針貫入心肺之中,鞏固經脈,再以羊腸線縫合傷處。”
這老者話音剛落,那劉管事已是驚撥出聲:“怎能開膛剖腹?難道是想害我家老爺不成!”
王瑾眉一皺:“劉管事,稍安勿躁。”
劉管事閉了口,只是眼神中還有驚恐。
倒是徐吳兩位大夫對這男童的膽識嘖嘖稱奇,對他更高看幾分:“小公子,您看……”
王瑾想了一想,又問:“這兩種法子,想必各有利弊?”
徐大夫頷:“小公子未到之前,老夫便一直是以第一種法子為令尊治療。”
王瑾心中一凜:“也便是說,第一種法子,不過是吊命之法?”他見徐老夫預設,便追問,“若是隻是如此,父親還有多久壽數?”
徐大夫嘆口氣:“此法能減輕令尊痛楚,然……老夫行醫四十載,施此法者,約莫只能餘下三月壽數,這三月之間不得下床,不然還有後患。”
王瑾牙關一緊:“那若是第二種法子?”
徐大夫道:“第二種法子世人皆不敢用,老夫曾以此法于山野活物上施為,換以人身,約莫少則能續命三五載,多則十餘載罷。只是用了此法後,如若成功,王老爺也不能再四處奔走,須得靜養一些時日,才能略微走動。”
後一種法子王瑾當然是知道的,就是外科手術。這樣心肺受傷的傷勢,就算是在現代也需要搶救,更何況是在生理衛生等各方面都有不足的古代?王瑾並不怕所謂的“開膛破腹”,他擔憂的,只是這位徐大夫的手藝,以及手術後可能的感染等一系列問題。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又是與至親之人性命相關,王瑾也難免躊躇起來。
到底還是不能下定決心,但王瑾心裡是傾向於後一種的。
定了定心,王瑾問道:“徐大夫,可有法子讓父親清醒片刻?”
徐大夫似也料到了王瑾將有此一問,便道:“可是可,不過需下猛針。扎針後令尊恐怕要嘔出血來。”
王瑾明白:“無妨,徐大夫儘可放手去做。”
早先不過是因為家屬不在,兩位大夫處處掣肘,猛藥不敢下,猛針自然也不敢扎。若是紮了,萬一下人被那口血給唬住叫嚷起來,豈不是平添麻煩?如今得了准許,便大相同。
劉啦啦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管事見王瑾三言兩句做出決定,雖心有疑慮,但也只得默然不語。他對王姚戊自然是忠心耿耿,眼見這位小公子安排事情也算井井有條,他這做下人的,除了聽從,還能如何?
王瑾也知道自己年幼無法服眾,好在劉管事老實敦厚,他再拿出主人的款兒來,就不怕他不聽話。若是遇上惡奴欺主,事情恐怕就要麻煩多了。
徐大夫見家屬已經下了決心,當機立斷,取出一根寸長的金針,坐在床頭。而吳大夫顯然是個助手,他小心托住王姚戊後頸,微微上抬,使徐大夫穩穩將針刺入顱上穴道,似是用力一扭——
“哇!”王姚戊便立時吐出一大口黑血,全數噴在了衣襟之上。
頓時一股惡臭襲來,王瑾後退一步,鎮定一下,方問道:“如何?”
徐大夫笑道:“成了。”
果不其然,才約莫過了有半柱香光景,王姚戊便緩緩地掀起了眼皮,那泛黃的眼珠轉了轉,朦朦朧朧地落在王瑾身上。
“二……郎……”
王瑾一喜,立時快步而去:“父親,二郎在此,二郎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