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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然而她這個在死後,重返人間流落至民間的皇后,從沒想過,自己生前竟是落到以那樣殘酷的結局收場。

“今日誰來過了?”沉默了許久後,鬱壘的目光集中在她擱放在地上的那隻銅鏡上。

她輕輕搖首,“我不知他是誰,但伴月已經將他打發走了。”

走至她身畔看了那制工華麗無人能及的銅鏡,鬱壘隨即知道伴月今日的狩獵失敗了。那隻以玩弄他人為樂的魔……下回再見到他時,非找個佛界的人除掉他不可,以免他老是四處興風作浪。

“你不問我嗎?”聲音聽來甚是低落的鳳舞,怔然地看著他鎮定平靜的臉龐,他看來,似乎早已經對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有所準備。

“妳想起以前的一切了?”將蹲坐在屋角的她抱起後,鬱壘將她放在椅上,並找來一件厚衣披在她冷透的身上。

“不,想不起來。”像是極為疲憊般,她一手支靠在桌上撫著額,“我只是在鏡中看見。”

至今她仍是什麼也沒憶起來,但她,卻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見,只是,沒有想起卻看見,令她覺得像在看另一個人的故事,感覺是那麼地不真實,也那般讓她想要抗拒這份悽苦的事實。

那時,在銅鏡裡見著了自己生前的死亡景況後,過了很久很久,既驚且懼的她,抖著手再次拾起銅鏡,在鏡中把她生前的一切都看清楚,把那些與她性命連線著的人們,也都放在心底翻攬一回,而後,用淚水為那些前塵往事洗過一回。

這份淚,不是為她,而是為了鏡中那些與她生前緊密相牽的人,倘若,鏡中一切均是真,那麼,她則是……是……

“也好,遲早都得告訴妳。”鬱壘在她身旁坐下,拉來她冷冰的小手,用溫暖的掌心將它包覆著,“想問我什麼,就問吧。”

她看向被擺放在角落裡的銅鏡,想起在鏡中所見流著淚與生前的她道別的那些人。

“那些因我而死的宮女與太監呢?”雖然她不懂為什麼,但為何聖上要殺的不只是她一人,就連她身邊的人都要斬草除盡,那些人,他們何其無辜?

“他們轉世了。”

“真的“”鳳舞急切地轉首看向他,“不是故意安我的心?”

“我不對妳撒謊。”自她的神情看來,鬱壘明白,她似乎對自己懷有相當大的自責。

“我的父兄們呢?”相信當年她會進宮,應當就是他們所安排的,生前她似乎是相當掛念著她的父兄,可惜的是,銅鏡並沒有讓她看見在她死後的事,更不會出聲為她解疑。

“鳳氏一族自妳死後,再也沒出現在朝中。”感覺她的手心都溫暖起來了,他放開她,彎下腰拾起火鉗,在盆中調整著炭火。

“太后……”鏡中的她是這麼喚著那個女人的,就不知那個女人後來究竟是如何了。

鬱壘沒有抬首,“妳死後不久,靈妃就除掉她了。”為免對她懷有蒂芥的太后,將會在未央宮內處處與她作對,因此方登上皇后大寶的靈妃,首先鬥爭肅清的物件,就是太后。

她蹙著眉,“靈妃?”

“當年與妳爭寵的妃子。”他淡聲地解釋著,刻意望火盆不讓她看見,他眼底那深沉的恨意。“同時也是嫁罪於妳使妳枉死,因而登上皇后寶座的女人。”

溫暖的房裡很安靜,偶爾傳來火盆裡炭火燃燒的微弱聲響,靜靜聆聽著這一切的鳳舞,腦際很空洞。她不知道,她該不該對那個害她至死,也害了那麼多人的女人懷著仇恨,她甚至對那個女人一點感覺也沒有。

但鬱壘卻與她不同。

“我殺了她。”他抬起頭,冷著聲,眼中的恨意是她從未見過的。“將她拖至妳的墓前,殺了她。”

在迎向他銳利的黑眸時,她深深屏住了氣息,沒料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