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驛,在王弇州那裡遇到了松江馮時可。
而後又聽說馮時可與你很熟,便私下裡聊了幾句。”
林教授心裡不停埋怨,馮二老爺這個大嘴巴,怎麼什麼事都能往外說!
船開了後,先駛到運河上。然後沿著運河往南走,到了橫胥口再折向西,直達太湖。
戚少保帶了四個護衛,林教授帶了左右護法,如果只是三四十里的短途旅行,一艘大座船也足夠用了。
但戚少保卻沒有提起學槍法的事情,先說了句:“聽說你想打入文壇?
但你已經直接惡了王弇州,只怕以後不會順利。”
“那又怎樣?”林泰來沒好氣的說。
戚少保誘惑說:“老夫或可幫你轉圜,如果王弇州這裡還是不行,老夫還可以將你介紹給汪伯玉。”
戚繼光所說的汪伯玉就是汪道昆,與王世貞同輩分的另一個文壇巨佬,徽州新安詩派的領袖。
他和戚繼光的關係極為親密,甚至在歷史上,連戚繼光的墓誌銘都是他寫的。
具體就不多說了,只用一句話表述:
若當今一個文人遭到王世貞的打壓排斥,而後還想繼續在文壇混的話,那也只有汪道昆才能罩得住。
林泰來呵呵笑了幾聲,“老英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林泰來坐這艘船出城,並不是因為怕了什麼文壇盟主,而是給馮二老爺的面子!
我不想因為自己,妨礙到馮二老爺成為新五子之一的心願,雖然這個心願在我眼裡很可笑!”
戚繼光愣了愣,忽然從林泰來身上感受到了一點年輕人才有的銳氣,竟然說完全不怕老盟主。
可能是因為被迫出城產生了些許怨氣,林教授內心還是有些憋屈,語氣不知不覺逐漸凌厲起來:
“而且我林泰來若想要打入文壇,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什麼文壇盟主也不行!
大勢所趨浩浩蕩蕩,一個宛如冢中枯骨的復古派,豈能攔得住我林泰來?
那些只知道崇古的刻板人物,知道什麼叫性靈說嗎,知道什麼叫神韻說嗎,知道什麼叫肌理說嗎?
他們這些只知道抄幾個典故的寫手,寫得出人生若只如”
戚少保也笑了,哈哈哈的打趣說,“不至於吧,你為了不學槍法,竟然拼成這樣?
老夫只是個解職老軍而已,又不是文壇人物,你在我這裡裝模作樣的高談闊論,也沒用啊。”
林泰來:“.”
戚少保不愧是精通兵法的武略大師,一招就將林教授的氣勢化於無形!
“學學學!”林泰來無奈的說:“雖說以後火器越來越重要,但學幾天大槍也好。
沒準過上幾年,還能上陣殺敵,親手宰幾個倭寇,再刺幾個建酋老奴!”
“聽到火器越來越重要”這句,戚少保對林教授更欣賞了。
但有個護衛不滿了,插話說:“戚大將軍掃平狼煙,海疆清平,哪裡又來的大股倭寇讓你上陣!”
雖然當今小股海賊是免不了的,但要說還有大規模到戰陣級別的倭寇,那不是詆譭戚少保的功業嗎?
林泰來對區區一個護衛就不客氣了,斥道:“你懂個屁!
倭國內部一統,田土分封功臣不夠,肯定要舉傾國之力來向外打!”
戚少保再次感慨,此子見識絕對不凡,去混文壇太可惜了!
此時有艘花舫駛近了並行,船頭有個綠頭巾的人叫道:“旁邊船上可是林教授?馮老爺買單!安排了美人伴遊!”
於是這邊又搭了船板,將花舫上兩個美人接了過來,戚少保和林教授每人分了一個。
“奴家乃是本城花榜第十一的孫憐憐。”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