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立下大功的虎賁軍統領,其中多少威懾的意思不言而喻,帝后去了,東宮倒了,但朱家還在。
朱老太爺微微躬身算是盡了禮數,才安撫道:“殿下安心,有老臣在呢。”
朱寧淵低頭行了拱手禮,靖安只道:“還未見過叔父,今日不便,改日再登門看望外祖和叔父吧。”
“殿下慢行。”朱寧淵亦是笑道,身上自有一股軍旅之人的硬朗。
一旁的謝相臉色有些難看,卻也勉強維護著面上的恭敬,俯身拱手行過禮。
“陛下傳三位進去,請吧。”說話間,趙總管已至近前。
幾人便匆促別過了。
靖安再遭軟禁,公主府又困為鐵桶,這無疑是讓心頭才鬆一口氣的下人們又成了驚弓之鳥。靖安今日沒帶巧兒入宮,徐姑姑連個打聽的人都沒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殿下,您好歹用些吧。”巧兒端了晚膳來。
一室昏暗,只有微弱的燭火搖曳,靖安端坐在案前,靜的像一尊泥塑。
“宮裡還沒有什麼訊息嗎?”算起來,也有三個多時辰了。
“沒。”巧兒擺好碗筷,還是忍不住問道,“殿下,今日宮中到底出了何事?”
她和徐姑姑雖不知靖安在宮中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能驚動朱老太爺入宮的絕不是什麼小事,怕是如今半個帝都的權貴們都盯著宮城裡的動靜呢。
靖安未答,楚豐不會拖很久的,最遲不過今夜,必定會有聖旨下。
她猜的不錯,不過半個多時辰,宮中數道旨意連發,震動了大半個帝都。
一道是謝太妃思念先皇,傷心過甚,病逝宮中,追封太后,擇日葬入妃陵。恩准謝相致仕,廕庇嫡長子謝陵,官封兵部侍郎。
一道是七日後正式舉行登基大典,責令禮部加緊籌備。
而最後一道,則是冊封靖安為長公主,命其前往皇陵為帝后守孝。
“臣妹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靖安收了聖旨與金冊,神色平淡。
傳旨的公公帶著禁衛軍一同離去,公主府徹底炸開了鍋。
“殿下!”徐姑姑望著靖安,整顆心都沉了下去,“陛下怎能如此待您?說是守孝,可連時限都沒有,他若是終生不召您迴轉呢。”
“皇兄不會與我計較,再者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靖安身上流淌般秋水般的平靜與淡然,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一點風浪所能動搖的了。
“殿下!”徐姑姑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還是規勸道,“您好歹去見見三皇子妃,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您這般,老奴有何面目去皇陵,將來又有何面目去見先皇后?”
靖安神色有些黯然,她想母后是能明白她的,至於父皇交待的事,她雖做的不夠好,當也算無愧於心了。
“姑姑,我有些累了,你們也下去吧。明日起有許多東西有收拾呢,早做準備吧。”靖安吩咐了聲,便孤身往梅竹館去了,月下隻影,寂靜清冷。
公主府的禁令解了,卻越發的門可羅雀,連行人都繞道而行。
聖旨下達的第二日,靖安便開始著手整頓府邸,留下家僕與府兵,至於當初帶出來的宮人,到了年紀的,便回府議親,沒到的依例譴回宮中再行分配。城郊的莊子和母后留給她的鋪子都有專人打理,還有朱家看護,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兩三日後,公主府已是鳥鳴山幽,昔日繁華盡付東流,偌大的府邸越顯空曠悽清。
楚雲來時,便是這番情景,雖聽王太妃說過,心中早有準備,卻還是不免一陣唏噓感慨。
“你真的不進去啊!”楚雲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思,明明十分不情願,不想他們再有交集,可見謝弘真的沒有進去的意思,她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