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到林飛有盯著她手臂看。
“林飛,真巧啊,你怎麼在這?”柳景嵐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我陪我老闆和同事來吃午飯”,林飛也收回了目光,起身笑著,朝柳景嵐一步步靠近。
“你老闆?你找到工作了?”柳景嵐似乎為林飛感到高興,“真是太好了,我爸還說不知道你工作找不找得到呢,老讓你代班開出租也不太好。”
張澈這時眼神怪怪地插嘴道:“不知林先生如今在哪高就了?能來這裡的老闆肯定不是小企業的老闆,還肯帶林先生過來,林先生在公司職位不低吧。”
之前他一直是喊林飛“小林”的,但那天林飛一場狠揍,讓他心底還是有點發怵,改口叫了“林先生”,但口吻之中的鄙夷,依舊沒減半分。
林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算小吧,就是當個司機,老本行麼。”
“原來是司機啊,難怪讓你進來,我還以為找錯地方了,當這裡是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呢”!
張澈自顧自唸叨著,隨即又露出一副很抱歉的樣子,“哦喲,林先生你別誤會,我沒說你,只是我臨安的朋友跟我介紹說,這家法國餐廳是臨安最高檔次的西餐廳,所以我才帶著景嵐來試一試。
畢竟這是離開臨安前最後一餐,我希望來一個上格調一點的收尾。”
林飛對這個傢伙的冷嘲熱諷並沒什麼興趣理會,他一臉頗為關心的樣子,問柳景嵐,“你的左手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手縮在袖子裡面不太舒服?”
柳景嵐一臉驚奇的樣子,笑著很大方地擼起了半截衣袖,露出白生生的手臂。
在小手臂上,赫然是有幾個針孔,還有點發青,像是掛鹽水落下的瘀傷。
“你這眼神也太刁鑽了吧,這都讓你看出來了……我昨天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一趟,那護士紮了好幾下沒紮好,鬧得我今天手還疼呢”,柳景嵐無奈地笑道。
林飛眯了眯眼,他其實想讓柳景嵐再把袖子給往上卷一些,但這裡是餐廳,大庭廣眾,自己那麼做,就有點不合適了。
若真是和自己猜測的符合倒也罷了,但柳景嵐若沒問題,自己就顯得太變態了,沒事卷人家女孩子的袖子,看她胳膊幹嘛,而且老柳那兒不好交待。
一旁的張澈這時不悅地道:“林先生,景嵐身體不太舒服,你這麼盯著我們景嵐看,可不太禮貌”。
林飛從容一笑道:“我只是關心一下,畢竟是朋友的女兒。”
柳景嵐嗔怨地白了他一眼,笑道:“說得好像你是我長輩似的,我可比你年紀大呢”。
女人此刻看起來笑靨如花,輕鬆愉悅,但心裡卻是暗濤洶湧。
實在太驚險了,昨晚幸虧她沒有偷懶,為了以防萬一,她回去找張澈等人前,就給自己的小手臂做了一些皮肉傷出來,掩蓋自己上面胳膊的傷勢。
一來是可以找個理由搪塞張澈等人,就說是偷偷一個人去了一趟醫院,才耽擱了這麼久,以張澈對自己的迷戀,肯定不會多猜疑,純粹就是一通噓寒問暖。
二來也是方便熱天穿長袖,掩蓋傷口也不讓人起疑心。
這是多年來的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凡是都要留一條退路,讓自己不至於一有意外就暴露。
果然,多年的經驗還是幫了自己。
這個男人的敏銳度,簡直像是蟄伏在黑夜裡的野獸一般,能聞到任何一絲絲的血腥味……
如果今天小手臂上沒傷,那林飛肯定毫不懷疑自己傷在胳膊了。
以她對傳聞中林飛的瞭解,或許她連活著走出這個餐廳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