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蘇燕青後面的幾句話就真的可以說得上是誅心之言了。
這番話隱含的意思就是共產黨執政地位固然是歷史和人民的選擇,但並非與生俱來,也並非江山永固一成不變,要確保共產黨執政地位就必須要得民心,順民意,這很有點居安思危的味道,但在這個時代聽起來卻是如此刺耳。
蘇燕青悄悄的瞅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姨父,她知道自己這番話的份量,即便是姨父這樣深沉睿智的角色,只怕一樣會被這番言論所觸動。
後半頓飯就吃得有些安靜了,夏力行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條斯理的吃完飯,然後回到沙發上坐著,輕輕的啜著泡好的香茗,一言不發。
蘇燕青也悄無聲息的坐在了斜對面的沙發上,她知道自己姨父的脾氣,這樣的表現也就意味著姨父相當看重這番話了,只有對他觸動很深的東西才能讓他如此深思。
“燕青,你們這一趟去嶺南收穫如何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燕青才聽到姨父的聲音。
“還行,有一個利用獼猴桃資源加工果醬和果粉的專案,投資規模在嶺南那邊算不上什麼,但是在這邊也算相當可觀了,投資大概在四百萬左右,和陸為民的那個同學有些關係,大概是想要搞一個香港獨資專案。其實也就是陸為民那個同學的遠房親戚,大概是五六十年代從大陸偷渡到香港那邊去了,現在搖身一變就成港商了。”蘇燕青抿著嘴笑了起來,大概是想起了當時那個所謂港商帶著粵語味道的普通話,“還有一個專案,規模比較大,但是現在還沒有多大把握,估計要等到投資商過來實地考察了南潭情況之後才說得上後續事宜。”
“哦?那也就是說你們這一趟還是大有收穫?”夏力行眉毛微微一揚。
“嗯,算是吧,陸為民在嶺南讀大學時暑假不是搞社會調查就是去企業實習,對這方面很有些門道,一口粵語也說得挺流利,把南潭這邊吹得天花亂墜,我都還在擔心那些人過來,露了餡兒怎麼辦呢。”蘇燕青搖搖頭,“可陸為民說港商過來看重的東西不是其他,就是原料和三免兩減半的稅收政策,只要基礎設施能勉強過得去,其他都問題不大,我覺得他倒是信心十足。”
“這麼說來這個陸為民還有點真材實料啊。”夏力行瞥了一眼自己外甥女,淡淡的道:“他以前不是沈子烈的秘書麼?怎麼會沒有當了?”
蘇燕青臉上露出一抹迷惘,“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陸為民現在也挺好的。”
夏力行搖搖頭,目光幽邃,不再言語。
陸為民並不知曉在某一刻自己已經在有意無意間被納入了某些人的法眼,此刻的他卻在按照自己的思路不動聲色的奮鬥著。
“郭叔,我敬您一杯。”陸為民站起身來,雙手捧杯,望著對面的寬額厚唇的中年男子,微笑著道:“郭叔那篇《國營企業轉換經營機制的探索和思考》我在《經濟日報》上看到了,聽說引起了很大爭議啊,但是我覺得寫得挺好,符合改革開放的方向。”
“大民,是在誇我還是故意害我?”郭徵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邊含笑不語的甄敬才,“就這篇文章我就快成了名人了,罵我的,批評的,諷刺的,連篇累牘,層出不窮,你還給我來一句符合改革開放方向,真要那樣,我至於現在這樣麼?”
“郭叔,都說風物長宜放眼量,既然都是探索和思考,肯定就有不一樣的觀點,新生事物都有一個認識過程,是不是符合客觀發展規律,我覺得可以用時間來檢驗才對。”陸為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面不改色的道:“難道說固步自封不思變革就能讓企業回到之前的輝煌時代去?社會在進步發展,計劃經濟體制在逐漸被打破,市場經濟體制會逐漸佔據主導地位,這是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無論是國營企業還是集體企業鄉鎮企業,或者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