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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這個人踏了兩腳,才算給踏滅了。

羅小虎於火光中看了看這個人,見是個二十來歲黑臉的小個子,身體挺結實,但有點兒猴相。這人梳著個道冠,穿著短道袍,好像是個小老道。記得今天在店裡曾看見過他一回,大概他也是這裡住的旅客。羅小虎此時的腦子明白了一點兒,便將寶刀徐徐收入懷中,點點頭說:“多謝你。幸虧你把火踏滅了,你去吧,不要攪我睡覺!”那小老道也沒言語。轉身就出屋去了,留下滿屋子難聞的油燈氣味。

羅小虎也覺著這是在客棧裡,不可任意地發脾氣,萬一起了火,縱使自己燒不死,把別人燒死了也太不對。他嘆了口氣,又想起了今天在綺夢樓遇見的事:那姓劉的刀法很好,他與我並不相識,為什麼要跟我打架呢?北京人真是欺負人!他又想:我來到北京十幾天,走遍了花街柳巷,看盡了少婦美女,竟沒有一個比得上玉嬌龍一成的。可恨!玉嬌龍真美,真狠毒,我羅小虎真是忘不了她,否則也就不用為做官求親,著這鳥急,生這鳥氣了!想到這裡,咚的一聲,他又把床使力地捶了一下。隔壁就有個山西口音的人罵道:“你娘!不睡覺可幹什麼?半夜裡活詐屍,棧房也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羅小虎大怒,又要由懷中去抽寶刀。但他還是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心說:別不講理,本來不該攪人。隔壁那山西客還低聲絮叨著,他便忍氣不言語,待了會兒,他也就睡去了。

次日。快用午飯的時候他才醒。在樓下大房子裡住著的他那兩個嘍噦,一個叫花臉獾。一個叫沙漠鼠,這兩個人就進屋來問說:“老爺! 今兒還有什麼分派嗎?”原來一年來羅小虎離開了紅松嶺他那群盜黨,身旁就只帶著這兩個心腹人,幫著他販馬、發財、求官。雖然官職始終沒求成,可是他卻命這兩人叫他“老爺”,希望有朝一日,得個功名,娶了官太太,這兩人就是隨身的官人了。然而這希望就跟夢似的無法捉到,自己懷中仍插著寶刀,仍是半天雲。這兩人雖然也學了兩句官話,可是,花臉獾是一臉刀疤,沙漠鼠是兩隻紅眼,神情悍古怪,依然是嘍噦模樣。羅小虎心裡不大痛快,就瞪眼說:“沒別的分派,還是那兩件事,一個去到鏢行跟各處去打聽汝州俠楊公久,一個到鼓樓西玉家,只要看見那小姐出門,就跟著她,看她往哪裡去,就趕緊騎馬來告訴我。” 兩個嘍噦齊都挺著胸脯,搖晃著腦袋高聲說:“好啦!”

羅小虎又說:“再去打聽打聽,昨天在綺夢樓和我打架的那一朵蓮花劉什麼,是個怎樣的人?”

花臉獾說:“那不用打聽,街上的人都認識他。那是鐵貝勒府的教拳師傅一朵蓮花劉泰保,在北京有些名頭,年前為在玉正堂宅中捉拿狐狸,出過大名!”

羅小虎一驚,趕緊問說:“什麼事?玉家怎麼會叫他拿狐狸?”花臉獾就把他在街上聽來的這個故事說了出來。羅小虎明白了,那所謂的 “小狐狸”,一定就是玉嬌龍!現在她匿名閨閣,也一定是被劉泰保逼得無法。於是他就冷笑了一聲,又恨恨地說:“把那劉泰保的住處給我打聽出來!” +。兩個嘍噦轉身要走,羅小虎又說:“站住!還有點事兒!”遂叫沙漠鼠把靠牆的一隻木箱開啟。這箱中滿滿的都是金銀元寶、零整銀子。和大疊的銀票、大包的珍珠,這全是二三年來他在沙漠草原上劫來的和販馬賺來的錢。羅小虎就說:“拿些銀子給這裡住的那個小老道,昨夜要不是他,棧房早著起火來了!”沙漠鼠說:“給他十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