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真的如她所說,想過要給赫爾若最後一次機會嗎?
他不信。
可昨天她也喝多了,難道還會故意喝酒在他面前演戲不成?她應該知道,他不吃這一套。
“小德子,更衣。”
林簡起身,天也不早了,早朝的時辰快到了。
這三年來,他雖然偶爾喝醉,卻不會因為醉酒而誤了早朝。他吩咐過蘇康,即便是用冷水把他潑醒了,也要叫他起來早朝,風雨無阻。
“皇上,您睡著的時候白妃來了,說是您答應過白妃,要在她那兒歇息。見您睡了,白妃娘娘走了。”
小德子是林簡的貼身太監,之前每次都是他將張秀惠叫來。因為皇上喝醉了之後只見皇后,也只有皇后見過皇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樣。
“行了,賞她上個月東洛進貢的那一對八寶臂釧。”
白妃喜好珠寶,早就看中那一對臂釧了,林簡自然瞭解她心意。
“皇上,那對八寶臂釧東洛當時說是贈給皇后娘娘的,您看——”小德子小心開口。
林簡不說話,只是凝眉瞪了小德子一眼,這一眼就嚇得小德子魂飛魄散,當即自個兒打起了嘴巴。
“奴才該死!奴才多嘴!奴才該死!奴才多嘴!奴才——”
“罷了。”
林簡清冷出聲,小德子停了手,躬身吩咐一眾宮女給林簡更衣。
林簡寵白妃早已不是秘密,但白妃頂多是得到面上的寵愛和珠寶首飾,那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這後宮皇后的寶座才是最重要的!但皇后之位只會是張秀惠!白妃卻看不到這一點。
或許現在白妃還在做著一步步擠走張秀惠為妃的白日夢!
——
京郊別院,滿月剛給淇源梳好了頭髮,一身白衣的龐銳翩然而至。
淇源嬌滴滴的叫了一聲,“舅舅好。”
這是龐銳要淇源這麼叫的。
自從林冬曜昏迷,他協助滿月和林冬曜從丞相府的密室離開躲在這裡,他就對滿月說過,此生他孤獨一人,也無兄弟姐妹,願意把每月當做是他妹妹看待,所以淇源叫他舅舅。
“淇源乖,舅舅帶了新的連環畫給你。”
連環畫小書是淇源的最愛。
“謝謝舅舅。給我給我!”
終究是小孩子,淇源拿了書樂顛顛的跑去一邊看書去了。
龐銳笑著在滿月身邊坐下。
“小孩子是不是幾天不見就會長大很多,我怎麼覺得淇源跟上個月比長高了很多。”龐銳由衷道。
“你兩個月沒來看她了,難得她能一眼認出你。”滿月笑著揶揄他,眉眼之間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愁緒。
“呵——前陣子太忙了,所以——”龐銳笑了笑,言語點到為止。
“我沒怪你。”滿月搖搖頭。
“嗯。”
龐銳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所以也沒發現滿月眉宇之間的凝重。
“他的情況如何?”龐銳揚起下巴,示意林冬曜那邊。
“老樣子。”
“你有心事?”龐銳瞬間捕捉到她眼底異樣的神采,忍不住關切的問著她。
“是東曜的病情有些起伏,這幾天可能會有變動。魏楓已經閉關煉藥了,再過幾天出關。”
滿月越是輕描淡寫的語氣,龐銳越明白這其中危險隱情。
這三年來,他幾乎每個月都會過來看她,卻從未見她情緒激動起伏的時候。跟淇源在一起,她慈祥溫柔,照顧林冬曜的時候,她盡心盡力。
她比三年前更加完美,她在等林冬曜醒來。
只是,越是完美,卻未必能等到最終完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