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緊張、有些害羞,將頭垂得更低了。
楚芊芊問:“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他依舊不敢看楚芊芊,只指了指自己嘴巴,搖頭。
沈氏忙道:“是個啞奴,力氣特別大,還懂些拳腳功夫,你將他帶過去,安置在外院,平日裡做做灑掃,若是……有什麼難辦的差事,也可當護衛使喚。”
這是怕她在王府遭人暗算。
楚芊芊沒想到素來單純的沈氏竟考慮得如此面面俱到,握住了沈氏的手。
她握的力道極大,沈氏以為她是不放心,便又解釋道:“他雖不是家生子,但我觀察他兩個多月了,品行很端正。上次我出門,馬車壞了,遇到幾個潑皮要打劫銀子,幸虧遇上他將那幾個潑皮趕走了。”
虛驚一場的事兒,沈氏不打算說,可女兒這般疑慮,她還是講了,怕女兒擔心她,忙接著道:“他又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怪可憐的,我便將他帶回府裡當差了。”
孤兒?
不知為何,楚芊芊腦子裡浮現出了諸葛琰那張無辜又茫然的俊臉。
搖搖頭,楚芊芊再次看向了小廝。
小廝正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對,小廝的臉色一變,慌忙垂下眸子避開了。
楚芊芊狐疑地挑了挑眉,是錯覺嗎?是因為她剛剛在想諸葛琰的緣故嗎?所以看到小廝的眼睛,好像看見了諸葛琰的眼睛。
但他怎麼可能是諸葛琰呢?諸葛琰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腦子抽風了,也不會跑到一個臣子的家裡做苦力吧?
心中這樣想著,嘴裡卻隨口問了出來:“小王爺……好像該回封地了吧?”
本就是來舉辦及冠禮,而後接管歐陽家的家產的,而今辦完事兒了,沒理由繼續呆在京城。
丹橘常在外頭跑,訊息還算靈通,就道:“姚汐被刺客刺殺後,小王爺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了。陛下怕小王爺在半路顛簸出什麼好歹來,便允許小王爺在京療養,待到痊癒了再返回封地。奴婢聽說他病得很重,連房門都出不了,四皇子與譚嬤嬤去看過幾回,他都是悶在帳子裡的呢。唉,姚汐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竟讓小王爺為他傷心成這樣?”
想起那麼風華絕代的小王爺,丹橘微微紅了臉。
既然是在養病,這個小廝就真的不是諸葛琰了。
楚芊芊自嘲一笑,本來就不可能是啊。
“你們退下吧。”說著,她拿出賞錢,叫丹橘發給了他們。
丹橘發到小廝那兒時,發現小廝不知在想什麼,竟出神了。
丹橘一把擰住他耳朵,他雙眸一掃,兩道冷颼颼的眸光,如利箭一般射向了丹橘。
丹橘心口一震,打了個哆嗦,剛想呵斥,他卻轉過身走掉了。
“哎!你——”丹橘急得跺腳。
沈氏笑呵呵地道:“他是那古古怪怪的性子,你莫要與他計較。”
丹橘癟嘴兒:“奴婢是他不聽小姐的話。”
沈氏笑著搖頭:“不會,他很乖的,你讓他做什麼,他全都會一一做好,不過他……好像不喜人靠近他、也不喜人碰他,他習慣一個人住,還有,他愛吃肉,越辣越好。”
丹橘再次癟了癟嘴兒,這哪裡是個小廝?分明是個大爺啊!
陪房們離開後,沈氏又看向床上的嫁衣,笑道:“穿給娘看看。”
楚芊芊微微一笑:“好。”
話音剛落,沈氏身邊的琥珀打了簾子進來:“夫人!小姐!王府那邊來人了。”
……
“老奴,叩見世子妃。”瑩心堂的明廳內,一名面容嚴肅、穿褐色褙子、頭髮梳得一絲不亂的老媽媽,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有別於大周的福禮,她行的是喀什慶的跪禮。
楚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