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營。我從小連雞都不敢殺,師父也告訴我,我們上清丹鼎派清淨無為,求的是透過服食丹藥來衝舉飛昇,那時我想得太簡單,以為跟在大隊人馬後面,我自煉我的丹。可是,哼哼,在高鷲城裡就因丹爐失火爆炸,若不是你求情,差點在那兒就被德洋大人斬了。好容易回到帝都,卻依然要我做這些殺人利器。楚將軍,難道殺人真的有什麼義正辭嚴的理由,是不得不殺麼?天下人和和睦睦,你不要管我想什麼,我也不來管你想什麼,豈不是太平無事?”
我嘆了口氣,道:“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操心的,我們要做的,只是聽從命令吧。剷除叛逆,敉平戰亂,那天下自然太平。到那時,你就可以安心煉你的丹藥了。哈哈,你要煉成了,分我兩顆吧,我不想衝舉飛昇,活得長一些,倒也是想的。”
張龍友卻沒有被我說的笑話逗笑,抬起頭看了看天。旭日初昇,天邊也一片鮮紅,象是一個巨大的傷口流出的血。
送張龍友到文侯府後,他向我告別。文侯去朝中商議事情了,不曾回來,我也便向他告辭。從門口看進去,文侯就讓他住在我們第一次暫居文侯府住過的那間偏房,透過掩映的樹影,我看見文侯府正廳的那塊匾額。上面,“文以載道”四個筆力遒勁的大字,隔了那麼遠,依然很清楚。
回到學校,天已經大亮了。昨夜緊急出動,今天休息半天。我剛把馬歸入馬廄,便聽得苑可珍在叫我。他昨天睡在家裡,也不曾隨全班出去,所以不知今天上午放假的事。我讓他暫且回家,明天直接到工部找薛文亦便是。等他走後,我突然想起那本《勝兵策》還在我懷裡,現在首要之事是把這書抄錄下來。
帝都有幾家抄書店,不過收費都相當高昂,我根本出不起。好在我自己識字,可以自己抄,只消去抄書店買些打磨好後的空白羊皮就行了。
霧雲城雖然貴為帝都,但讀書的人並不多,抄書店只有城西有一家。我僱了輛車到了城西那家賣筆墨羊皮的“榮寶齋”,剛一進門,便聽得裡面有人道:“這麼貴啊?便宜些行麼?”
那正是吳萬齡的聲音。我有些詫異,走了進去,卻見站在櫃檯前看著一疊羊皮紙的,正是吳萬齡。我道:“吳將軍,你也在麼?”
吳萬齡一看我,不知怎麼有些侷促,支支唔唔地道:“楚將軍,你也來買羊皮紙麼?”
我道:“是啊,我要抄本書。你要抄什麼?”
吳萬齡看了看左右,道:“隨便看看。楚將軍,你挑吧,我先得走了。”
他向我行了一禮,便走出去,那店裡的夥計叫道:“將軍,你還買不買了?”可吳萬齡已經出門逃也似地走了。
大概是因為羊皮紙太貴吧。吳萬齡級別比我低得多,待遇也比我要差好多,我想起那回他帶我去百香樓喝茶時也摸了半天才摸出錢來。也許,他是要寫什麼東西,但買不起羊皮紙了,覺得被我看見很丟面子才會如此。我看了看他剛才看的羊皮紙道:“他剛才挑的是哪些?”
那夥計倒很是殷勤,把不少羊皮紙拿出來道:“將軍,請看吧。”
羊皮要寫字,那些羊皮都得硝過後再細細打磨,磨得沒半分羊羶味,每一張都白將光潤。更兼要裁得一般大小,所以價格不低。吳萬齡剛才挑的是最上等的羊皮紙,價錢讓我也有些咋舌。我翻了幾張道:“能便宜些麼?帛書是不是便宜些?”
那夥計道:“將軍有所不知,原先帛書是比羊皮紙便宜些,不過帝君萬壽節在即,宮中把帛幾乎買空了,這些天帛的價錢比羊皮紙貴好些。”
我翻了翻,嘆了口氣道:“這些也太貴了,怪不得書也沒人買得起。你還是給我買些中檔的吧,牢一點就行,不用太高階的。”
那夥計又翻出一盒中檔的羊皮紙來。這些比剛才那高檔的便要差許多,高檔的白而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