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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部分

不回來,我就管一天,你一年不回來,我就管一年。但如果你回來了,這個繡坊就是你的。”

“”

我的心頭湧起了一股滾燙的,近乎酸楚的熱流,讓我有了要落淚的衝動,抬頭看著她時,卻見芸香的眼睛也有些微微的發紅,說道:“我知道,你這一次只是暫時過來落腳,你和三哥一樣,都不會在這個小村子裡長久的停留,這裡,也不是你們能施展得開的地方。”

“”

“但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你們會回來,真正的回來。”

“”

我握著她那纖細,卻顯得格外有力的手腕,看著她真誠的眼睛,沒有說話,只輕輕的微笑著。

等到芸香和我長談了一番,上午的時間也幾乎過去了大半,她還要回家去照看一下繡坊的事,便先走了。我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看著桌上那一摞厚厚的,算得上誘人的莊票,也沒有客氣,撿起來小心的疊好,然後放進了那個一直被我係在腰間,貼身儲存的荷包裡。

現在,這個荷包已經鼓鼓囊囊的,幾乎快要被撐裂開了。

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滿足,我輕輕的拍了拍這個脹鼓鼓的荷包,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終於走出了這個小樓,下樓的時候,特地問了一下守候在樓梯口的侍從,才知道蕭玉聲出去了。我想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必定也是隨時準備離開揚州,當然也需要一些照應的。

然後,我徑直走到了那個房門外。

裡面安靜極了,沒有任何的響動,如果不是聽侍從說他這幾天幾乎沒有出門,我都要誤認為這裡面根本沒有人了。

走到門口,我小心的敲了兩下門。

很快,裡面傳來了那個熟悉的,有些低沉的聲音:“進來。”

我便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冰冷的,彷彿雪洞的屋子。

我聽蕭玉聲說了,芸香也提了一下,他來到這個院子裡,一直閉門不出,不管自己傷寒體弱多嚴重,也不肯吃葷腥的東西,所以病情也稍微有些拖延,直到過了三天,他才終於恢復了平常的飲食,只是情緒一直很低落。

蕭玉聲和芸香都不大明白,只覺得他太過壓抑自己了,但我算一算,就明白了。

那是裴元珍的頭七。

但,就算過了裴元珍的頭七,他也不可能再是過去的他了。

此刻,我看到那個熟悉的,卻也有些陌生的背影,他正坐在桌案前,似乎在看著鏡中的自己,而我一眼就看到,他那張幾乎從來不離身的銀質面具已經被取了下來,放在桌上他的手邊。

然後,他一抬眼,就看到了鏡中映出的我。

我也看到了鏡子裡的他,那雙顯得格外蒼涼的眼瞳,雖然離得那麼遠,卻一眼就看清了,茫然而空洞的,有一種讓人一眼就看透的,千萬裡無垠的蒼茫。

和這個雪洞一般的屋子一樣,冰冷的,涼薄的。

這時,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他先有了動作,卻是將手邊的那張面具拿起來,很快戴回到臉上,立刻,鏡中那張蒼白的臉上彷彿立刻籠罩上了一層寒冰,和過去每一次一樣,顯得冷冽了起來,即使沒有面對面,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瞳裡拒人千里之外的涼薄。

然後,他轉過身來看著我,平靜的問候了一聲:“夫人,別來無恙。”

我也張了張有些乾涸的嘴唇:“劉大人”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因為,看到了他的眼瞳微微閃爍的,彷彿要破碎的樣子,他低垂了一下眼睫,說道:“夫人,在下已經是朝廷的欽犯,殺害長公主的兇手,夫人也不必再稱呼我為大人了。”

我想了想,便慢慢的說道:“輕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