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
不過,我又想起了之前嶽青嬰跟我說過的話,趙淑媛在有一次病得糊塗了的時候,曾經吐露過,她的兒子是被殷皇后帶走了,所以後來嶽青嬰,也就是靜虛離開皇澤寺的時候,她讓她幫忙尋找她的兒子。
如果趙淑媛所言非虛,如果嶽青嬰沒有隱瞞,那死在青梅別院的裴元琛,應該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才對。
可是我也明白,畢竟撫養了那麼多年,不是親生也勝似親生,就像太后,即使她大半生都躲在臨水佛塔裡,對裴元灝冷冰冰的,但在拒馬河谷那樣危機的時刻,她仍然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做了皇帝的阿彌陀佛,保護了他。
為母的天性,不是什麼利益枷鎖可以輕易的抹殺的。
這樣一想,我對她也更多了一份親近之意,轉頭看向趙淑媛,她渾濁的眼睛裡也閃爍出了一點清醒的光來,轉過頭看著我,喃喃道:“活菩薩……”
我急忙說道:“你別這麼說!”
她一愣,又望著我。
我問道:“你們一路趕過來,一定很辛苦吧,吃過飯了嗎?”
不等她回答,一旁的査比興立刻說道:“還用說,我差點就把自己的馬啃了!”
我被她逗樂了,素素站在我身後,也忍不住捂著嘴一笑,正好這個時候驛官從上面下來,說是已經收拾好了房間,我便讓他去弄點吃的,他急忙答應著去了。
我這才回頭,看著査比興:“我還在奇怪,為什麼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沒有見到你,我當你真不愛湊那個熱鬧呢。”
“嘿嘿,知我者大小姐也。”他搖頭晃腦的道:“熱鬧是當然想湊的,不過正事也要緊啊,好不容易等到大小姐離京,我自然是要把她送來的。只是你們實在走得太快了,我們日夜兼程,才總算在這裡趕上,要不是遇上那場雨,怕是還要追你們一天呢。”
我說道:“為什麼這件事,之前在京城你不說?”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抬起頭來看向周圍。
文虎,還帶著他的幾個近身的手下,在這裡保護我們。
他既然是裴元灝選出來的,自然之前是在禁衛軍這樣的地方當差,査比興告御狀,後來又在皇帝的跟前做御前行走,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査比興也很坦然的笑了一下:“你們出去吧,我跟大。”
文虎濃黑的眉毛一下子皺了起來。
査比興懶洋洋的笑道:“哎呀,我都沒有遮掩的把人送到你們眼前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
話是這麼說,但他把趙淑媛送到我身邊,文虎又是負責保護我的,自然這件事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只能開誠佈公,跟他的坦白什麼關係。
不過,畢竟也是山高皇帝遠了,文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一揮手,帶著他的人出去了。
査比興這才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後湊到我面前:“在京城不說,當然是不想讓皇帝插手了。”
“……”
“這位老人家,死了兒子,又死了女兒,誰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皇帝如果真的知道了她的下落,要怎麼處置,天下人又會怎麼看,這些事情一擺在檯面上,那可就麻煩了。”
“……”
“倒不如,就讓她這麼安安靜靜的待著,她不給別人添麻煩,別人也不給她添麻煩。”
“……”
話是沒錯。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讓她呆在衝雲閣不好嗎?為什麼要送到我的身邊來?”
“這是護國法師的意思。”
査比興癟了癟嘴:“她說,她總是留在衝雲閣,遲早都會洩露行跡的,況且,她沒死,大小姐一定對她身上的一些事情感興趣,所以就讓我把她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