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一舉步,一抬足,然後緩緩放下足尖,這便完成了凡人所以為的一步。
只是……落步時,原本在鄱陽湖南面的那位僧人,腳尖便已踏到了鄱陽湖萬傾碧波的正中央!
看不出這僧人如何動作,也沒見他破風而飛,他只是輕輕踏了一步……這一步便跨過了半片鄱陽湖!
這等神通,豈是人間能有?
秦梓兒面色一凜……
此時的她若喚出仙訣,或者也能在剎那間橫越鄱陽湖。但絕對不可能像那個僧人一般輕鬆自如,不施外法,抬步舉步,便已過湖。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神通,而應該是某種境界。
極高的境界。
……
……
看著僧人的方向,應該是去追易天行的,秦梓兒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她不知想了些什麼,美麗的臉龐上浮出一絲堅毅之色,接著雙手自縛,食指尖微微一觸,幻出道家紫薇訣護住自己全身,身影緩緩消失在空中。
這些動作看似極慢,其實只是一刻之間便全部完成。
待她的身體重新浮現在鄱陽湖正中心的水霧中時,那位梅嶺下來的僧人恰恰只是微微抬膝,準備走下一步。
僧人忽然看見面前多出來一個生的極清麗的女子,微微一笑,剛剛抬離水面的腳掌,便這樣懸空著。
秦梓兒斂氣寧神,行了一禮,恭敬道:“晚輩參見大師。”
那僧人生的面相尋常,僧袍自也尋常,渾身上下毫無古怪氣息透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就是一尋常人。
他微微側頭,微笑問道:“你識得……我?”
秦梓兒還以動人微笑道:“大師不是梅嶺上的馬生大師嗎?”
僧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秦梓兒是想幫易天行拖上一拖這人的速度,她笑著說道:“晚輩秦梓兒奉家父秦臨川之命,前來拜訪大師。”
此時夜深露未重,就算夜訪,時辰也太不對頭,自然是明目張膽的謊話,但她心想馬生既然在人間修行,總要給上三天少許顏面才是。
那僧人微微一笑,對著秦梓兒合什一禮:“女菩薩認錯人了,我乃馬生之友,卻非馬生。”
僧人的態度很和藹,秦梓兒微感詫異,硬是瞧不出對方的境界高低來。
“我要去追個人,女菩薩請便。”
僧人說完這句話,一直微微抬起的右腳便往水面上踏去,腳掌甫離水面,水上便是一陣紋動,由點至圓,漸漸鋪展開來。
只覺一陣清風拂面,秦梓兒眉尖一蹙,知道對方便要過湖了。
不知從何處來的情緒,讓她做了一個極為膽大的決定。
淡淡道息從她的身上疾速散了出來,如同湖上的水霧一般,密密匝匝地向那個尋常僧人的身上縛去。
……
……
“阿彌陀佛。”
僧人輕宣佛號,卻似毫不受阻似的,化身為風,自秦梓兒身體旁掠過。
一聲輕響,他的腳尖落了下來,將將踩在鄱陽湖岸旁的青石板上。
如果有目力如電之人,一定能發現湖中心上發生了什麼,只見一道霧氣剎那間散開,露出裡面滿臉震驚的秦梓兒來。
在先前那一刻,僧人微笑著落步之時,秦梓兒已經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自己的無上道訣竟然對那僧人一點作用也沒有!
霎時間,湖上狂風大作,秦梓兒的清顏被這湖風吹的一陣刺痛,雙眼睜不開,忽然覺六識出了問題,湖中心的水似乎沸騰了起來,不停冒著氣泡,震著自己的腳面,而風中也挾著一股無上的威力,從四面八方壓迫著她的肌膚。
壓力一消,面前一空,那位僧人已經從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