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裡往四處望去,發現身邊的人都沒有聽到什麼,面色如常,似乎只有自己聽見了那聲淒厲的驢叫。想到這一點,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銀白色的眉毛在微風中亂飄著。
車隊中間,坐在那個車後排黑暗中的老紅衣主教也同時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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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風徐來,擾的眾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卻發現斌苦大師已經沒有了蹤影!
秦琪兒瞳中異色陡現,馬上指派手下眾人去察探,卻根本發現不了任何事情,似乎在那一瞬間,斌苦大師就這樣很蹊蹺地消失了。
那個老紅衣主教緩緩地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公路的旁邊,看著下方的村莊,有些渾濁的眼瞳微微縮小,一道精光從裡面迸射出來,旋即卻是一聲嘆息。
這一聲嘆息很輕柔,卻倏忽間傳至極遠之處。
……
……
歸元寺方向。
後園小湖之畔的茅舍中,老祖宗正在看報紙,忽然聽到了這一聲嘆息,不由搖搖頭,長滿了細毛的胳膊從古舊的袈裟裡伸了出來,伸到後腦勺去撓了兩下癢,似乎很不耐煩。
手掌回到面前,已經拔出了一根細毛。
老祖宗張唇一吹,細毛飄飄渺渺地穿過淡青色的金剛伏魔圈,遁離天袈裟大陣,朝著省城郊區某個山頭飛了過去。
秋草黃,青山淡,金風玉露易相逢。
仇人相見易眼紅。
在那個山谷裡的一個僻靜處,斌苦盤坐於地,身上全是草屑泥渣,雙目緊閉,雙掌合什,不停念頌著方便法門裡最強大的幾道經文,給自己加上了無數清心明意的手印。
淡淡光芒,從他的身上,從他的袈裟縫裡透了出來,將這僻靜山谷耀得聖潔無比。
在他身前數米的地方,一個牽著驢的老者正滿面木然地看著他。
“不用掙扎了,此處便是你的死地。”
牽驢老者淡漠至極地說著,判了斌苦的死刑。
斌苦緩緩睜開眼睛,當自己被這位高人用役神訣拘到這裡後,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能有這樣可怕的實力,只可能是天界來人。
斌苦低首一禮:“敢問這位仙家,貧僧何罪?”旋即微笑說道:“還未請教仙家洞府何方,便失措問罪,貧僧無禮了。”
當此危局,斌苦依然言笑自若,心境果然清明。
“聽著驢兒叫,還不知道我是誰?禿驢果然狡猾,可惜你今天落在我手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是逃不出去了。”
張果老好歹也是八仙之一,說出來的話,卻像極了剪徑小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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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苦和尚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又不是姑娘家,自然不會急著逃,只是疑惑於張仙師為何對我這凡塵裡一個普通和尚如此在意。”
張果老冷冷道:“你真不知道?”這句話後,他發出了一聲極冷的笑聲。
隨著這聲笑,一股強大的仙力從張果老的身上迸發了出來,猛地壓在了斌苦和尚的身上,絲絲仙力往他的身體裡灌了進去,震的和尚五官一扭,開始往外淌血。
斌苦不抹自己顏上鮮血,也不還手,還是老實盤坐在地上,微笑道:“仙師懲戒,也要有個說法才是。”斌苦其實心頭震驚,而且無比疑惑,斷斷想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天界的仙人。
這省城裡天界的敵人有許多,但怎麼輪,也不應該輪到自己這個老實和尚身上……
張果老陰惻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與梅嶺馬生為友,卻不停地掇使易天行上梅嶺殺他,害得他佛性全失,茫然喪命……我修仙數千年,見